满满的艾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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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耳边的炽热，和那有力的心跳声都已化为乌有，如今回应我的，竟只剩下冰冷的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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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闭着眼睛，任凭眼皮在阳光下晒出血红色，风就顺着我的脸划过，一大滴泪珠也就恰好从睫毛下溢出，在我稚嫩的脸颊上划出一道灼热的痕迹，却也因这风变得冰凉，冰的刺进皮肤似的痛，但心里却依然暖着，快要溢出似的暖着。我在这，你的墓碑前，竟站得那般直，那般坚定，这就你说过的成长么？

我在大太阳下闭着眼睛走着，就像小时的我一样，在那个满是花香的地方，伸长了两双小手，闭着眼，在花园里试图要找到你，我随着那股艾草的清香一跌一撞地跑着（因为曾祖母的衣服里总会放着一个香囊似的装满艾草的小包），突然地，我飞到了半空似的被你背起来，笑声，一下子充满了整个花园，那时你的背竟那样坚挺，我就这么靠在你的背上，你身上炽热的温度混杂着艾草的清香顺着我的耳朵淌满了全身，踏实地昏昏欲睡了，这时，你用你温柔地声音在我耳边说：“钱囡，你什么时候长大了，奶奶就不背你~”

回忆到这，眼泪又情不自禁地掉下，在脚下的草丛里系上思念。到了快要上学的日子了，妈妈要把我接去杭州，我分明看到你眼里快要坠落的泪珠，你却笑着拍拍我的头，用那样憔悴的声音，像是对着我说，又像是在喃喃自语，：“钱囡长大了，要读书了。”我趴在你身上，听你哼着从未听过的调调，从家门口一直到妈妈的车子里，你的背也变得粗糙了，积满了的是汗的味道，原来的艾草味也隐约的快要闻不到了。“奶奶，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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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年以后了，我再回到这里，你已是另一个样貌了，原来土黄色的皮肤变得像褐色一般，岁月在你脸上留下了不知多少条痕迹，原先直挺的背已是弯得不成形状了，我不知不觉地流下了眼泪，你和我说，你老了，背不动我了。我却转过身大笑，悄悄拭去眼角的泪珠。

那天你坐在花坛上，听我讲着我的故事，太阳大得和今天一样，暖暖得撒在你身上，听着听着，你就靠在我的肩上睡着了，我什么时候，也变得可以让你依靠了？这是你说的成长么？

风吹过，竟是满满的艾草香，是你在这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