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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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选母亲，嗯，母亲。”我好似下了极大的决心才缓缓说出这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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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外的空气异常清新，桂花香气扑鼻而来，吸一口气都能感觉到清秋的寒凉气息正步步紧逼。树叶上还残存着露水，伸手触摸，凉凉的，这凉意仿佛可顺着指尖透进内心。

“你吵什么吵，孩子还在这儿呢！”“你还知道孩子，我出差几天，你怎么照顾她的，你不分昼夜就罢，还让孩子和你一块受罪？”父母一人一句相互争吵。

直到一只杯子的摔落才打断他们的争吵。老爸的眉头微微蹙着，眉宇间微有一丝倦怠，语气满是低落道：“那就离婚吧。”

一句话瞬间切中我的神经末梢。耳边一直在重复着那句话，挥之不去。这句话我只是在电视剧中听到过，那时的自己年少无知，也无法体会这句话的杀伤力。现在这一幕在自己父母身上演绎，心中莫名的酸楚荡成悲伤的旋律。

“决定签字时喊我，我会准时到场。”说罢摔门进屋，老妈一直绷紧的弦，到了这刻早已疲惫，空洞地坐下，目光无处安放。我叹了一口气走进房间，整个人蜷曲在床上，苦撑已久的我终是抵不过扑袭而来的睡意，轻合眼帘，不知睡了多久。

醒来的时候，父母都已端坐在书桌旁，像是达成了共识，在外人看来完全不像刚刚吵架的两人，他们是那么静谧美好。老妈音色沙哑地说道：“爸妈离婚，你想跟谁？”我盯着他们望了多久，我也不知道，将眼光无意瞥向了全家福，那时的我们多么幸福快乐，我垂下眸子：“母亲或许如父亲您所说的那样，甚至有些任性，但我在成长，老妈也在成长，在成长过程中有意无意留白的老妈或许给予了我更多的想象不到的爱。我也知道您是爱我的，肩膀上承受酸痛的时间是我意想不到的，那么辛苦，生怕我不够幸福。可我想守护妈妈和她的小任性，嗯，我选母亲。”

老妈坐到我身旁将我抱住。整张脸埋在我的肩膀上，当老妈的一滴泪打湿我的衣服时，我恍惚间抬头看向老爸。一直为我挡风挡雨的老爸脸上布满了泪痕，轻声道：“爸妈不离婚，爸妈陪你一块成长。”老妈也停止哭泣不停点头道：“嗯，不离不离。”

这个傍晚，晚霞红得正好，落在我们身上，氤氲了光景，惊艳了时光，谁也不缺席另一个人的成长。

那个充斥争吵的午后，那个敞开心扉的午后，既不愿珍惜，又不想遗忘，只愿不再重现那个难忘的决定。

是的，我的决定就是牵紧妈妈的手，就让我用心地爱我那个有些小任性，小固执，仍然在成长的妈妈，以及我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