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落在繁夏的老同学

我早已数不清这是第几回了。

耳边回荡着的《我爱你中国》，盘虬着身子斜靠在床头，笔尖划下一幕幕，更伴着夏的蝉鸣与老旧风扇的轰鸣声，感触颇深。

夏天的孩子是疯的，这点我深有体会。每逢一阵轻快的下课铃，他的脸上便充斥着焦虑与不耐，反映在老师那略微加快的语速上。待一声令下，便撒开腿跑去。我是坐着车的，一辆老旧的黄包车上。与上世纪九零年代的包车不同，他是用电的。车内挨着连坐三人，司机与我们是隔着条座椅的，他倒好了，不用与人挤，哼着调便驶过两个红绿灯口。望着车窗外略显躁动的同学、赶着最后班车的同班同学。我的心却静了下来，仿佛坐在这上面便能与夏的热隔绝开来。递了车钱，便一头扎进一辆回途的巴士，车上就我一人，不显得拥挤，而我却想起了那辆黄包车。是的，回途的巴士不如那包车。

出站口处，百无聊赖的我乍得听见几声超越平凡人极限的呼喊。车上陆续上来了几人，都毫无意外的望向窗外。他穿着初中生的校服，却长着一副成年人的面孔。我心中感到微微诧异，紧接着就听见司机在和他对话。不是我那的方言，但能听个大概。

“傻子，你又来了！”

“嘿嘿……”

“快走开，我要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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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好好开啊。”被人叫做傻子他也不恼，只是嘿嘿的笑。

在司机又一阵催促和应答声中，他走开了，更像一个导车员般左右手张开往出口处挥着，脸上少去了笑容，凭空多出了一份恪职。是的，这是一副更应在常人脸上该有的认真。车内，没有人笑他，又或是不在意，摇摇头盯着手机，不一会儿又笑出声来。我又抬头看了看那人，目光一直盯着屏幕笑。而在尾气与尘土的飞扬下，我仍依稀看见一道身着校服的身影在那对着下一辆车做挥手的姿势。是的，我感触颇深。

此时此刻，我以为我会甩下背包便张一“大”字扑向那柔软而又舒适的睡床，但我没有。轻轻掸去衣上的灰尘，换了鞋，用面巾将脸搓得通红才停下，盯着镜中的自己，猛地发狠般将脸坠入那盆冰水中，一刹那的回忆在温度骤降下联结，我却又受不了了，仰起头，分不清这是泪还是水。换身衣服，我便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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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梦到了雨对雪，看见了岭北对江东。《声律启蒙》的浩荡之音响彻不已，奠定了主旋的基调。声停，梦便醒了。

我难以想象的是：当昔日的老同学出落成漂亮女孩时，心里仍会微微一颤，当她身边再多一人时，心里仍会不羁，当她再次嘟起嘴时，我还会笑。

像一个恪职的傻子，同不耐的同学一样，出落在繁夏的老同学。是的，我感触颇深。

如果年轻，请趁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