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沉默

灰黑的天空中露出了一缕白色的光。

正如妈妈那被打破了的沉默，一年之久，仍是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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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12月的一个星期三，正值寒冬，一切的一切都变成一团死灰，灰黑的云布满了天空。

初一新生的走廊上，一个女孩蹲在地上，掩着面，用一只手颤抖地拿着电话，没有注意到，双手都被眼泪浸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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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头深深地埋下，就像窗外垂下的枯枝。因为她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作为好学生的她竟然不尊重老师。老师已经失望地离开了教室。同学惊异的目光也渐渐化为了嘲讽。只剩下她一个人在走廊间哭泣。女孩闭上眼，她写的那张罪恶的纸条便浮现在眼前。一切都像一场噩梦。但她却无法摆脱梦魇。

她更无法面对的是她的妈妈，那个对她要求甚高的“严母”。

颤抖的手拨出来那个号码，她踌躇地望着电话。

“妈……妈……我……不想活了。”

那边是一片沉默。她挂断了电话，恍惚地朝家中挪去。

她在家中等待着，终究，那声沉重的关门声还是响起了。

妈妈回来了，她身上还穿着单位的制服，放下包，她无声地坐在女孩的身旁。女孩怯怯地看了她一眼。妈妈的皱纹已爬上来眼角。神色有着一种不易觉察的愁容。她似乎要掩饰什么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表现了出来。妈妈仍什么也没有说，看了看自己已哭肿了眼睛的女儿，手像机械一样僵直地拿出一张纸，到女孩眼角边时，她的手又松弛了下来，缓缓地帮女儿拭泪。

寒冷的风从窗边溜了进来，狞笑着，侵蚀着所有脆弱的灵魂。

女孩想说什么，她吐了一口气，顿时在空气中形成了一团小小的白雾。又在瞬间幻化不见。妈妈的手在空中划了一道短短的弧线，放在女孩的肩上。女孩这才启齿，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妈妈听着，脸上的表情都抽搐起来，她转过头，背对着女孩尙久，才强笑着，点着头。她一直沉默，即便自己的手僵硬地顿在空中，她也一直沉默。女孩揣测着，从妈妈的脸色中揣测着绝望、伤心、吃惊。但妈妈却一直控制着自己，让自己表现得更自然、更安静。

女孩或许知道，母亲比任何都脆弱，但他们却一直表现出最坚强的样子。也许妈妈现在很想痛哭一场，但她要沉默，要无声地安慰自己受伤的女儿。

“你去睡一觉吧，睡一觉便好了。”

妈妈的沉默被一句柔声的话语打破。

女孩看到，灰黑的天空中露出了一缕白色的光，是爱的光吗？

那个女孩，便是一年前的我。在她的眼里，母亲沉默让她从灰色之中渐渐站了起来，就像，那日，若隐若现的阳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