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的香味

又是一年严冬，我的咳嗽又犯了，不住地咳嗽。这让我想起了姥姥的那个砂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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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家有一个砂锅，黑色，摸起来略有些粗糙，锅壁上有一个长长的把，黝黑的砂锅嘴泛着光。姥姥用它来熬药。在宽敞的屋子里，架着一个炉子，炉子上放着一个黝黑的砂锅。炉子吐着火舌，将砂锅包在火焰中，慢慢地煮。姥姥则搬个木凳坐在炉旁，一边照顾咳嗽的我，一边又看着药。中药在砂锅中慢慢地游、翻滚，那药材的香气伴着破裂的气泡升起，变成袅袅的白气。一炉、一锅、一人，和着那“咕嘟咕嘟”的响声，显得屋中格外安静。外面，是纷纷而下的小雪，可我的世界只剩下中药翻滚、碰撞的“咕嘟咕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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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些时候，姥姥一边让药慢慢地熬着，一边准备晚饭。姥姥先将切好的排骨放进煮饭的砂锅中。这只砂锅通体雪白，壁上有两只耳朵，还画着几尾红金鱼。排骨在锅里炖着，炖一会儿再将白菜、豆腐、海带等食物放进去，盖上锅盖，便任由它们在砂锅中舞蹈。

这时，姥姥便会拾起一本微微泛黄的书，坐在床头，拍着我，给我讲那书中的故事。我边听边透过玻璃望向外面，看见了那纷纷而下的雪，看见了光秃秃的柿子树，看见了空空的燕子窝。我仿佛听不到姥姥的读书声，仿佛看见了这寂静的世界中亮着一座小屋，“咕嘟咕嘟”的气泡声传得越来越远，越来越久……

我仿佛又闻到了那久违的香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