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里的火车鸣笛

世相迷离，时间匆匆，我独自奔赴在红尘路上，成长着，内心却更加空落。此刻，只能依靠一些回忆来喂养自己，典当一些日子来滋养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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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多年前的记忆，是带有声音的。火车的鸣笛声穿越时间缭绕于我的耳旁。儿时总是被父母带着上下火车，从山温水软的江南到酷日暴雪的内陆地区，反反复复，好像在火车上扎了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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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于花柳繁华的江南，街道纵横，白墙青瓦的屋房紧贴其旁，浅蓝的天空飘散着小城淡淡的烟火，偶有机车轰鸣驶去。门前苍柳的叶芽枯荣了多年，梁上春燕筑的巢还在等待下一次的聚首。这是一个闻着风都可以做梦的地方。河水浸润亩亩稻田，散发出稻香，也温润了我体内流淌的条条血脉。这是花花世界中的小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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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嗤——”伴着火车鸣笛声，火车由远及近，为车站等待的人停留，而后又滚动车轮，顺着碾压了无数次的轨道离开。车上充斥着婴孩的啼哭声，成人的笑骂声，乘务员的低声轻语，酣眠声和脚下车轮的颤动声交替发出。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烟酒味，汗味，食物混杂的味道炸开来，强占住车厢的每个角落。彼此都很陌生，但就这样自然而然地交谈起来。火车走走停停，刚刚还在愉快交谈的人可能马上就要分离，来不及告别，换上新鲜的人群，缘起缘灭，缘深缘浅，也只是片刻就能决定的事。

出自习惯，我会坐在临窗的位置，看火车拉着我迅速奔跑，蜿蜒山间。山的线条逐渐变得硬朗起来，即使是在深秋，也能看见成片的绿。镶嵌在山的怀抱里的会是大大小小的县城，它们在我眼前一闪而过，偶然间似乎瞥见一座古老的庭院，里面可能会有一名垂暮老人背倚一张老式藤椅，浑浊的双眼直视前方。那座庭院也许藏有百年故事，唯我尚不知人事，不知火车驶去的尽头，会有怎样的际遇。

火车需要行驶两天两夜，等待着我的是温暖的橘色灯光还是漫无边际的黑暗，我已然淡忘，只是时常梦起记忆里的火车打破时间的桎梏鸣笛而来，火车里小小的“我”正安静地坐在窗旁注视着窗外的风景，风景中的我凝视着火车驶向我无法触及的远方，留下无限空旷，我在梦境，我在现在……

“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