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果

“柳叶绿，桃花红，过了寒食是清明。煮鸡蛋，卷蛋饼，荡完秋千，放风筝……”记忆中的歌谣再次牵动我的味蕾，思绪飘转到清明前，外婆做清明果的情景。

每年清明前后，淋过几场淅淅沥沥的春雨，老屋后面半山的清明草便相竟开出了絮状的小黄花，过些时日就萌生了绵绵白毛，遍布山坡。这时外婆便会背起竹篓，牵着我的手去后院山坡割清明草。我最爱的便是穿梭于那丛丛草间，顺手摘下一颗把玩着上面柔软的绒毛，不亦乐乎。你不用外婆总是笑盈盈的望着我，嘴里嘱咐着，小心手下买了一个动作去一刻不停。

割脏的清明草需要洗净，放入锅中煮沸后捞出过，凉水，挤干，虑汁。碧绿的清明草在沸腾的水汽中翩翩起舞，甚是好看。那时，我最兴奋的环节当数揉面了。外婆会将昨日称好的麻木煮熟，混入水和清明草汁就开始和。这可是个费时又费力的活儿，外婆常常捏一下一块面给我。好叫我也过过瘾。今天整天着无聊了，便坐在小板凳上托起下巴，津津有味地看着外婆。外婆的肩头极富节奏感的高低起伏，着手下的力道看着虽重，但堆满皱纹的眼底却充满柔情。一下一下，高高低低，起起伏伏，外婆把时光和爱都揉进了青绿色的面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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馅是笋干雪菜豆腐的，需昨日抄好就要晾干的。笋是外公在自家地里种的，又青又嫩。雪里？是外婆在去年冬日里腌的，鲜香爽口。擀皮、做窝、剁馅、外婆满是老茧的双手异常灵活，不一只青绿可爱的清明果便完成了。我也曾跃跃欲试想要包一只，可奈何我的手太小不是露了馅就是包不紧皮，成果极其难看。外婆看了也不禁被逗笑，乐呵呵地拖起我的小手，手把手的教我包馅。外婆粗糙的大手间呆着面饼冰凉的触感，忽感一股暖流充斥于手间而后缓缓弥漫到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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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过程是万分漫长的，我在摇椅上不停晃悠眼却一眨不眨地盯着蒸锅底下熊熊的火焰，末了大声问外婆：“清明果好了吗？”外婆总是耐心的回我：“快喽，囡在等会儿，冒白汽就好啦！”不知又过了多久，只记得身下的摇椅来来回回摇了十多趟才望见蒸笼上的白烟，袅袅升起，我方欢呼雀跃地跳起来叫道：“好喽！好喽！”外婆将一只碧绿，晶莹剔透的清明果放到碗上递给我，我也顾不得烫，鲜香的气味弥漫在齿间，总觉得外婆的清明果是那时最美味的佳肴。

近几年的清明没有了外婆清明果的相伴总感觉味蕾间少了些许滋味，我想念得或许不只是清明果的鲜香，还有那个用爱包清明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