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的紫桑葚

谨以此文，献给我儿时的玩伴。-------题记

红蜻蜓，绿荷叶，蒲公英优雅地掠过。知了隐藏在深不可测的绿荫里肆无忌惮的大声歌唱着。太阳光毫不留情的倾出。光，和热，成了记忆的焦点。棱角，从模糊中显现出来，直至清晰可辨。是的。那就是你和我一起度过的时光。

时间总是过得太快。想起我们以前的故事，遥远的近乎苍白。但总忘不了的是那一抹绿色。一片一片的叶子，轻轻地摩挲着我们的手心。那天真的是太热了，逼得我们不得不往树叶多的地方凑。而我们最后停留在一棵枝繁叶茂的桑树下。那是你二爹家的桑树？或许是三姨的，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我们瞅了瞅树下因成熟而自然掉下的大大的桑葚，再抬头望了望树叶间或紫或红的饱满的桑葚，咽了咽分泌出的唾液，然后相视着奸笑起来。那时候，我们看彼此的眼光就好像看一枚桑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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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我们又心照不宣的行动起来。你从不远的家里偷偷拿出一只篮子，我脱下鞋子两三下蹿上了树。深绿色的老叶，交织着嫩绿色的新叶，昭示出生命的更替。每一片叶子逆着光，显出些微的透明。脉络自然舒展，在空气里酿出一痕清风。桑葚小姐们不管天儿有多闷，总是一声不吭地围在一起。深紫色的，几乎近似黑色的果实，已经到达了它人生的顶峰。而颜色淡一点的，微微晕出些鲜红色的，味道最好，酸酸甜甜的，是我的最爱。至于那些小小的还发青的果子，我就姑且先饶它们一命。脚心真实的触碰着枝干的峥嵘，输送着从地下抽取的生命。轻轻一碰，那些熟透了的桑葚就掉下来了，滚到地上或水沟里去，开始着它们自己脱离生活轨道的冒险。你晃着两只辫子，小心翼翼的举着篮子一个一个的接着我采下来的果子。有时候桑果擦着篮子边沿滚到地上，你会流露出一丝内疚和抱歉，仿佛不小心让果子掉到地上是一个多么大的罪过。而后你又会重新高高举起篮子，加倍小心地做好你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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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我摘累了，就换你来摘。你轻轻地爬上树，踩着向外延伸的枝寻找更大更饱满的果子。我担心你掉下树去，你却只是温和地笑笑，又转过头去。纤小的手轻轻地捏住桑葚的果柄，不用什么力，便可以得到一颗。有些还没有完全成熟的，就用拇指和食指掐下来。你总是等到手再也装不下桑葚的时候，才轻轻地放在我举在头顶的篮子里，为的是我可以多休息休息。风柔柔地抚摸着你的裙角，囊括了我们所有的记忆。我躺在树下，眯起眼睛，回想起我们俩春天在积月潭边用柳条编花环，夏天在草坪上数晶晶亮亮的星星，秋天在田埂里采野花，冬日在清晨呵着白气跑步的情景，我们的点点滴滴，被时间镌刻在生命里。彼此都深深的感受得到，触摸得到。捧着装满了一大盘荷叶的桑葚，我们并排坐在操场边的栏杆上。看着残阳温暖了黄昏，云朵浮现出金橙色。看着千万束光斜射向遥远的那一方。我们的脸也染成了夕阳的颜色。吃着桑葚，我们笑着。

桑葚把我们的牙齿和舌头都染成了紫色。是的，那一定是我吃过的最甜的桑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