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光阴里的幸福

那堵破旧的墙壁上爬满了曲折虬劲的青色藤蔓，在季节无声的更迭后，一次次地变绿，一次次地变黄。一如你缄默的母爱，在时间无涯的荒野里结出厚重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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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儿时，家门前有一块磨盘大的青石板，你总爱在日光昏黄的午后端着一个簸箕安静地坐在青石板上拣去稻米中的糠。你用手拨了一下米，使米猛翻了个身，再用手指捏去米中的糠，让米粒与糠在你协调的手中分离。一阵风过，吹动了你头顶上的树梢，也吹动了投射在你素衣上的被树叶剪碎的阳光的影子。我分明看到了你长长的秀发在风中曼妙的舞姿，看到了你嘴角浮现的笑意。

可是突然有一天，我从冬日的清晨醒来，发现你的长发不见了，变成了短短的黑发。我好奇地仰着脑袋问你的长发去哪里，你静默一会儿，慈爱地笑着：“长发太麻烦了。”我便相信似的点了点头。

后来与姐姐偶尔的交谈中，才得知你剪去长发的原因并非是嫌麻烦，而是为了卖钱给我和弟弟买双棉鞋。小小的我还不懂得为此悲伤，只知道你在撒谎，并且这个“谎言”在逝去的光阴里被识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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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走了一回又一回，路过那磨盘大的青石板，留下了风雨的痕迹，在多个日子的静谧里长出了绿油油的苔藓，渐渐地漫进我的心里。我也随着时光的脚步，懂得了昔日你剪去长发的辛酸和生活的困苦。

时间似乎是公正的裁判，总要在我面前揭露你静默背后的形象。在日光灯的昏黄里显现你现实的模样。我看见光线柔柔的洒下，在你身后的墙上剪出臃肿的影子；我看见你的头发又长长了，还和儿时所见的一样长，只是添了许多白发，在光线下亮得刺眼；我还看见了你正在忙碌的双手沟壑纵横；我还看见了你暗打着哈欠，却仍不肯放下手中的活计苦拼的模样……

夜，很静。风，也停止了行走。在多少个很安静的夜中，使你的青丝转成了白发；又有多少的岁月，积攒着你的劳思与艰辛，又有多少苦在你的口中缄默，我不得而知。可我却分明看见时光在我的眼前，毫不留情地揭露了你太多的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