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还能孝顺的时候

若让时光停步，一如当年午后的一地阳光，我们便停在那里，又有何妨？——题记

天堂的路很远，没有我的搀扶你是否要走很久很久；天堂的空气很冷，没有我你怎样温暖冰冷的双手；天堂很孤独，没有我你该在怎样一个茶香氤氲的午后度过那一段安详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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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知道。

我只知道，你人生中最后一个团圆之夜，月色憧憧，我没有陪在你的身边，我说我很忙；我只知道，当我站在你面前的时候，你浑浊的眼睛，呢喃的语气，告诉我你已经不认识我了。你心中的小孙女，永远都是六七岁的样子；我只知道，你拉着我的手，把我当成我姐姐，嘱咐我要好好照顾你的小孙女……

人们常说，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

从来，我都没有明白过这句话。只有当我想起孝顺的时候，我才明白我能孝顺你的时间有多么短。你去了天堂那个遥远而纯洁的地方，却把我留在这污浊的尘世，我只好默默地保留你的一切，来安慰内心的苦痛。

戏文，茶叶，报纸。这些曾经是你生活的一部分，沉淀着你的味道，却成了我生活的全部。看着戏文里的浓墨重彩，悲欢离合，舞台上的分别已让人潸然泪下，何况你我？茶叶在杯底铺了厚厚一层，深沉的颜色就好像茶的泪水，呜咽着我心里的悲凉；铅字整整齐齐地码在纸上，熟悉的油墨味，映出你曾经在放大镜的帮助下浏览新闻的样子。铅字每天都在码着，但你呢？

如果这能算是孝的话，我勉强把它称为身后之孝。不管我做的有多好，内心有多悔恨，我不知道你是否看到，是否在天堂默默地责备着我。更何况这根本不能称之为孝，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忏悔罢了。

猛然想起戏文里的许士林，一路宫花踏遍人间春风，得意之际，不忘自己的生身之母。他确是在尽孝啊。他之眼即母之眼，他所见即母所见。所以，囚禁在雷峰塔下和畅游在纷繁世界于她，没有任何区别。赤子之心，其诚如斯。

我呢，在你的坟前清冷的空气中颤抖，我该怎样成为这赤子？我也想为你阅遍天下，为你感受你未曾感受过的一切。除了效仿赤子，我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在软红十丈的人间，我终究能找到些什么，你想要去看到什么，我竟然不知。我最熟悉的你，竟在此时，如此陌生。

我只好珍惜身边的人，当我还能孝顺的时候，好好尽了我的孝道。只有这样，才能无愧于死者，对得起生者。

所以，当我们还能孝顺的时候，抓紧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