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亲手蒸的扣肉

“别的就没必要亲手做了吧。但扣肉还是要吃妈妈亲手蒸的才香！”快吃团年饭了，女儿女婿们的馋样逗得妈妈乐呵呵的。 以前在妈妈身边只是偶尔看看，学得并不完整，总认为反正有妈妈做呢!当妈妈头上的银丝越来越多时，当妈妈的背愈来愈弯时，当妈妈坐下后站起来必须得两手扶住膝盖时，当妈妈经常突然忘记一秒前想要说的话时……我才良心发现似地请求妈妈今年把蒸扣肉的光荣行动交给我，也许是妈妈对一年一度的春节太虔诚，也许是我还不具备让妈妈放心的能力吧。妈妈拒绝了。 所以我要努力向妈妈学会蒸扣肉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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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边看妈妈做边记住每一个步骤：选肉、烧皮、洗净、打记子、煮熟、炸涂了酒和蜜的皮。“要事先准备好半盆水，把炸好皮的肉块放进水里泡着，这样待会儿切的时候肉皮才不会卷着，便于切得整齐些。”妈妈总是不放过每一个细节地提醒我，看着妈妈日渐憔悴的面容，听着妈妈耐心的叮嘱，我只能默默点头。这样的师傅真好！接下来是切肉，切完后，整整齐齐地放进碗里，用切碎的干腌青菜或鲊广椒填充。我以为只需要把这些满满的碗直接拿去蒸就行了。 “最后一关很重要的哦！”，妈妈说着，往锅里加了一大碗水，水里放了姜、蒜、橙皮、干朝天椒、花椒油、芝麻油、桂皮、八角茴香、香叶等卤料——哦，熬卤！这一步确实很重要！熬好卤水，妈妈往那16碗扣好等着被蒸的碗里分别旋转式淋卤水。

“这样的扣肉才有味”，妈妈说。 “不用尝，看您做的这过程就够有味的！尤其是有年味呢！”我激动地说。 “喜欢就好。学会了，明年咱们一大家子就等着吃你亲手扣的扣肉了。”妈妈的语调里有夕阳的残红，也有黎明的曙光。 我想说：妈妈，您永远当我的师傅吧。我每年一定要在您的指导下为新年做准备，扣扣肉。我还要您教会我磨魔芋、打豆腐、做丸子、酿米酒、炸散子云片果子……尽管市场很容易买到，但享受的滋味不会一样；尽管我似乎都会做，但手艺并不精……没有您的陪伴，做这一切我都心里没主儿人没魂儿啊。 可是，我只从喉咙里挤出这样几个字：“那您永远陪着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