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包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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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大白菜在根部系上一根红绳，空运到日本的高级超市一放，美其名，曰“龙吟胆”。80年代人脚一双的迷彩解放鞋，如今搭上耐克商标而风靡美国，成为潮流的象征。一个包装使原本一文不值的东西转眼变成人们争相购买的热销商品，一旦扯下包装，晶莹的龙吟胆冒出发霉的菜叶，潮流的耐克解放鞋露出发黄变色的胶水，里面的你，还是原来的你吗？我亲爱的绣花枕头。

去年到无锡的灵山寺旅游，一路从大门步行到宝殿，足足走了半个小时。一路风光无限，原本崎岖的山路铺上黝黑的大理石尽显一方豪客之情，高达88米的大佛遍体金黄直耸云霄，中心的灵山梵宫辉映着琉璃瓦的光彩，十分宏伟壮观，据说是前年无锡市政府为了保护文物在原寺基础上投资40亿扩建的，一直香火不断。

我们到达主殿时已经是正午时分，虔诚的游客迟迟不肯散去，参拜的人与游览的人挤成一团，人们嘈杂的声音已经掩盖了景区注意安全的广播声，熏天的檀香夹杂着信徒坚韧的信念充满了整个宝殿，连天花板上描金的大佛都不禁紧锁着眉头。

好不容易突破重围到外面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仔细打量着景区，第二期扩建的工人还在忙碌，前年重建的遗迹还依稀可见，一尊尊黝黑的罗汉像横七竖八地倒在了倒在角落。这些佛像动作苍劲有力，朴素自然，显然是历史遗留的文物，但眉宇间的锐气似乎已被岁月抹去，残肢断躯散落一地，蛛网和灰尘成为这里唯一的装饰，冷清得让我心寒，与里面的金碧辉煌相比，这里是另一个世界。

我在想，如果这些断臂罗汉洗去厚尘，镀上闪亮的金身，重新供奉在大殿上，在断指断臂上大做文章：与撒旦大魔王大战七百个回合后留下的右脚。与上帝老爷子打赌输掉的左臂云云。再美名“降龙”，“伏虎”。其现状，绝不应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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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这是一种欺骗的行为，一种赤裸裸的欺骗，却又是一个你情我愿的交易。对产品如此，对人亦是如此。一些没有大学文凭的青年，早上打工攒钱，晚上上夜校进修充电，不断用知识和经验武装自己，最终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公司的骨干人才，这样的事例多如牛毛，却何尝不是包装？用文化修养把自己包装起来，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世人，这是一种良性的包装，比那些冒名顶替，凭虚假文凭找工作的恶性包装要强得多。

白菜始终是白菜，无论包装如何华丽，名字如何吉祥，终究是颗白菜。与其在外型上下功夫，不如用泥土的营养充实自己，用雨水的湿润洗涤自己，在茫茫的菜地上做一颗鹤立鸡群的大白菜，千里马，终究是有伯乐相中。

下次，当我打开你的包装，你，还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