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华美如袍

记得张爱玲曾站在十几岁的尾巴上（准确的说应该是十九岁）写下这样一个句子：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她在那时对生命做的总结，我总觉得夸张。直到现在再来回味这个句子，才了解：或许华美指的不是生命，而是生命中所拥有的，因为拥有，生命才变得华美，而且美得耀眼。

一直是小孩的我们就在整天念着那句：快长大，快点长大，快点长大吧。不经意我们竟像咒语般奇迹地长大了，只是我们还没发觉罢了。老师在讲台上一本正经地说：“你们现在是初中生了，要为未来想想，不要整天混混噩噩地过日子……你们已经长大了。”诸如此类的话，我不知听了多少次了。当这种话再一次毫无防备地窜进我耳朵里，我才突然意识到，我们真的长大了。那流金似的童年，已辗转了几个春秋。我们站在青春的跑道上也已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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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相遇吗？那天不是个好天气，雨很大。连习惯带雨衣的你都或多或少地湿了衣，我递出纸巾，我们相视一笑，是的，那是我们的相遇。不期而遇的我们竟然是同桌。

上中学的生活与过去大都不同。虽然有新的朋友和老师，却还是保留着同样的相处方式。枯燥而无味的课程，在每个夏天的午后，我们都听得昏昏欲睡，所以我们悄声谈话。有人说过语言是所有心灵的畅通标志。事实也是如此，我们谈得很愉快。虽然小学也有很多谈得来的朋友，但总觉得你与他们不同，你的独特见解，总是一针见血。我第一次觉得“相爱不如相知”这句话真的很有道理。和你谈话总觉得畅快淋漓，你也有很好的脾气，让我觉得不可思议。我们有一样的兴趣——看电影。你觉得那很棒，你喜欢喜剧，你说电影是记录别人一生的精华，是美丽的。我不否认，但我却觉得在电影里，把别人的一生剪切成十几个镜头，在两个多小时竞相绽放，美丽而悲哀。那样一种方式去阅读别人的生命与一生，是过于简单也是过于残酷。你不同意，我们为这个激烈地讨论过……但你会让我，你总这样。我第一次觉得能活着和你相识并说话是一种莫名的幸运。

中学的课程比小学紧张得多，但我们还是会闲下来看小说，一发现好的书一起看；好吃的一起买一起尝；好听的CD一起听。还记得我们的最爱吗？《悲伤逆流成河》和西米露。放学公车里我们会一起笑，上学笔记总会相互借抄。我上课睡觉，你会瞒着老师说我那是发烧的前兆。我休息一下就会好，醒来会报以你感激的微笑，尽管知道那不好，你说我们的手是会轻而易举地牵在一起的。谈天说地时，我们会忌妒彼此没有的美丽，会偶尔发一下小小的脾气，但很快就成为过去，你又拉着我的手往熟悉的书店走去。我们还会比试成绩，我总懊恼不如你，你总安慰我下次努力。我们只认识四个学期，但你也说像几个世纪，我笑说我们前世是情侣，梁山伯是我，祝英台是你。你却说我没有梁山伯长得那么秀气，你自己也没祝英台那么美丽。

今年的夏季，我们约好等期末考试过去，要一起剪掉女孩的秀气，短发比长发更有魅力。还说好要在同一所心仪的高中再度相遇。阳光穿过树杈碎成鳞片点缀着你，看着袖口的风若即若离，长长的头发随风飘迎，我总觉得我们离梦想很近。

我真的很庆幸，我拥有生命，这样才能在青春的跑道上与你相遇，才能拥有那么多与你在一起的美好回忆，细细体会青春的甜蜜，还有我们的友谊。那些快乐，那些成长的经历，在我心里镶成印记。正如张爱玲说得那样：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那些青春，那些烈歌，那些梦想，都因为有生命才能体验与实现。

青春亦如含苞待放的矢车菊，坚强而美丽。或许活着不是生命唯一的意义，但如果没有生命亦体会不到青春各种甜蜜与辛酸。也许很多年后回想起你，我仍会固执地认为你也曾是我生命意义的一部分。

因为青春也是生命的另一种演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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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华美如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