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子味的雪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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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第安人都喜欢使用一些别名，就好象我们取的绰号或是妮称什么的——其中最有名的应该算是“与狼共舞”了吧。我则把“风碎便士”作为自己的别名。除了安妮，没有人知道这其中的含义……

那一晚，她静静地趴在我身上，说我心底一定还深藏着无数的伤痕。我惊讶地问她，她便作出了这样的回答：因为你的别名啊，便士那么坚硬，如同你的内心；若非饱受苦难，又怎么轻易破碎？……——塞斯·沃勒当然，“解读完整阴谋破解终极罪恶”这样的标语出现在封面显得过于夸大了，而小说的结局也没有太大的出乎我的预料，但是我还是想说，我喜欢这本充满了心理悬念的推理小说。尽管作者不信仰超自然的力量，但小说中的塞斯·沃勒还是足以令我惊诧万分：在短时间内记忆数以千计的专业词汇，永远不按常人思路出牌，随时都是沉着冷静地面对生活……这个有一头浓密黑发、皮肤白皙的华人一出场就吸引了我。

不过，我们早该习惯流行小说里让女生们花痴的男主角形象。幸好作者没有将这样一个人塑造成救世英雄，而是赋予了他极大的悲哀，否则小说就不能避免落入“大众情人”的俗套。《碎便士》的情节随着塞斯的女性好友洛依丝的莫名失踪展开。在她家浴室纸篓里发现的粘满她的鲜血的手套、贴在门上的巴拿马剑蛛的打印图，以及塞斯没有赴约的那晚最后带洛依丝离开“六指”酒吧的男人，种种迹象表明，洛依丝安然无恙的可能微乎其微。此间，她的那个不曾在朋友圈子里露面的男朋友引起了塞斯的怀疑，而塞斯的朋友文森特（原为一有名的黑帮老大）又证实，洛依丝男友的名字和电话等信息均为伪造的，所以那个有所隐瞒的男人成了最大的嫌疑人。在朋友们为洛依丝的安全担心的期间，洛依丝的好友简突遇车祸住院，而简的未婚夫威廉也被人残忍地杀死在家，简无法承受打击而自杀。越来越多的事情发生，塞斯却越来越没有头绪，他意识到，或许自己被精明的罪犯误导了。

通常情况下，凶手都有两种形象：一种是只用动作和言语就能在第一时间里令人产生厌恶的情绪，是张扬的反派人物；另外一种是伪装到最后才展现真实面目，是隐藏在黑暗中的凶手。《碎便士》中的两个凶手阿尔和洛依丝分别属于前者和后者。阿尔的出场给我极其不好的印象，他的言行使我有“他就是凶手”这样的第一感觉，所以当这种预感在小说结尾被证实后，本应在悬念破除、谜底揭开后感到的满足感打了大大的折扣。洛依丝失踪的那些时间，既没有人找到她的尸体，也没有任何人见过她，这个细节一直让我很怀疑，但我的确没有想到她会是这场谋杀案的策划人。无论是割破自己的静脉做那双血手套，或是用小榔锤敲晕威廉割开他的喉咙，还是出卖自己的肉体利用阿尔造假男友，这个表面温顺的女孩子偏执得让我意外。无法忍受早年强暴了自己的威廉将要成为好友的丈夫，洛依丝策划这起谋杀已久，她强烈的报复欲望甚至压倒了她对塞斯多年沉默的爱。不得不承认，生命中有太多的无奈。

威廉必须为自己当初犯下的罪行赎罪，哪怕他已经转变成为一个诚实生活、真心爱简的男人。但是，传统上的因果报应真的必须执行吗？每一个人都必须为他所犯的错误付出沉重的代价，即使他已诚心实意地改过了？小说中还插入不同身份的人的经历，那些有关邪恶势力和维护正义的事情虽然看似老套，却的确时刻在世界的每个角落里发生，而我们大多数人都无法感知事实的真相。就像小说里的帕特罗侦探想的一样，“到底是哪个人有罪呢？”很多事情往往不是眼睛见到的那样简单，无法洞悉真相的人们只会肆意猜疑和指责，让真相假、假象真。从某种意义上说，舆论永远是最大的帮凶。洛依丝最终在审讯室里用刀片割开了脖子，她死前留给塞斯的长信讲述了她一生不变的爱恋。“说真的，亲爱的塞斯，我想为自己的愚蠢哭泣，其实，对我来说，天堂，真的只有那么远……”每个字都在哽咽。原来天堂只有那么远。死也可以使心怀罪恶的人变得纯洁。世事过于复杂。午夜，我吃着提子味的雪糕心情沉重，难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