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桂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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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秋风瑟瑟，秋意渐浓，楼下的桂花纷纷开了，繁星般簇拥在修长的枝头，香飘十里。每次见到这些金黄的花儿，我的耳畔总回荡着一句话：“金色的桂花，最适合做桂花饼。”

六七岁时，我的周末便都在外祖母家度过。那时，她已年逾古稀，却依然耳聪目明，腿脚利索。

外祖母尤其爱桂花，时逢金秋，家住农村的她总爱领着我去后山看看。后山的桂花树开得繁盛，远望犹如一片金黄的海浪，芳香阵阵。曾祖母干了一辈子农活，没念过书，她凑近桂花闻闻，竟然也凭空生出几分少女的情怀。她说话有些含糊不清，混杂温软的乡音，我勉强能听懂。她反复念着的就是：“真香啊……”

金色桂花澄亮、灿烂，橙色桂花静美。它们拼拼凑凑，构成了我香气四溢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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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祖母看完桂花总爱带一些落花回去做桂花饼。“金色的桂花，最适合做桂花饼”她一再念叨着。握了几十年锄头镰刀的手，居然不忍心摇一摇这些可亲可爱的桂花树，而刚落地的新鲜桂花，便成了我们的囊中之物。

外祖母的桂花饼，有山上的露水和泥土混杂而成的清新气味，这是旁人所学不来的。她长得清秀，岁月冲淡了她五官的棱角，却平添了几分磨砺后的平和，显得更加和蔼可亲，她做桂花饼时笑盈盈的样子，仍然印记在我的脑海里。

秋风瑟瑟，桂花纷纷落地，纵使外祖母千百般的不忍心，也没办法让它们重新回到树上……

九岁那年，外祖母去世了。

她安详地闭上眼睛，她眼角的皱纹仿佛都还残留着桂花的芳香。那时的后山已是一片金黄的浪潮，那个灰暗的九月，我再也没有吃到清香的桂花饼。

长大后，我也时常在超市中买到桂花饼，可是纵使我千咀万嚼，竟也吃不出那泥土和露水混杂的清新味儿了。

又是一年金秋桂花飘香时，小区的过道上都开满了桂花，这些桂花树，一棵挨着一棵整齐地排列着，看上去很美观大方，却失去了一种自然的生机与活力，或许没有了野外清新的空气，十里的清香和那个笑靥如花老人的喃喃自语吧。

我也不再伤感了。梦中时常有一个声音在耳边萦绕：“金色的桂花，最适合做桂花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