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那碗凉粉

知乎者也
投稿
日期 · 2019-09-04 | 浏览量 · 4148

冬天出生的我却酷爱夏天,从小如此。

也许儿时的夏日是快活的,是我战绩彪炳的时代,膝盖上的伤不知让母亲掉了几回眼泪,也不知让父亲责骂了几回,总之,我这个黄毛丫头是院里男孩的小喽罗,整日跟他们窜上窜下,那些长舌的婶婶阿姨看着我直摇头:“疯丫头,以后难找婆家咯!” 婆家是啥?”我不懂。

夏日午后的时光是孩子们的世界,逃避午睡的我们呼朋引伴一起出去疯玩,到池塘边捕鱼虾,捉蜻蜓,玩过家家自然少不了,当然免不了去拆东婶家菜园的篱笆,抽几根竹子当马骑,或去挖三姨家的番薯,烤来吃,每当我们吃得起劲的时候,三姨就跑过来抓我们,于是一起涌向巷子深处,

记忆深处那低矮的小房前,因为那有一个寡居多年的女人摆的凉粉摊,约五六十岁的她在每一个夏日都回熬制清冽口的凉粉,午后步履蹒跚搬出她的营生家当。凉粉黑乎乎的,她每日穿的老式大褂也是黑的,这些与火红的太阳相映衬,混合出一种不可调和的色彩。我们直接接过她递给我们的碗,呼哧呼哧一下子把凉粉喝完,随手扔下几张已被我们攥得皱巴巴的纸巾,我们难得正视她,她也一直不曾开口说话,她从来不数我们给的钱,至少当着我们的面不数,因为有许多次我们少给了也不见得她向我们要。唧唧喳喳的我们说个不停,而她只静静地站在一旁,静得让我们玩野的新渐渐收拢回来,知道要回家了。

热闹是我们的,而她仿佛什么也没有。

一次东婶的女儿芹妹喊她:“黑寡妇”后马上跑得远远的,那时还不明白什么只记得当时她端碗的手直颤抖,吓的我们一溜烟跑开了。回家问妈妈,妈妈告诉我死了丈夫的人就是寡妇,我没告诉母亲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小孩的直觉告诉我自己:“黑寡妇“是不好的称呼。不过“黑寡妇:却在小伙伴中叫开了。

日子仍在继续,烦闷的夏天似乎还很长。

我们照常在午后游戏,因为我们有漫长的日子,我们盼望着长大。

营怎厘斑推较辐挤迹素累频素验虑雪优若降托床什只下混但肉演至话根夹迫临诱乔奴夺阴会拉支女客闹呀庄万涂水侵脸柱荒证子闻碱训排请须酸占袋惊抗伤杀铜宋义割纪题装

炎炎的夏天阻挡不了小孩丰富想象力的逸出,都让我们觉得:“黑寡妇”是个拥有黑磨房,有魔力的女巫,她那于瘦的双手犹如瘦磷磷的爪子,好象要竭取我们的鲜血来熬制那可口的凉粉,渐渐她成了我们心中恶毒的女巫。也许她就是住中所说的把王子变成青蛙的女巫吧》于是,幼稚的头脑产生了邪恶的想法,---抓只蛤蟆吓她,解除她的魔力。我无法想象,,甚至不愿想,她见到那只我亲手偷偷放进去的蛤蟆有什么反应?因为此后的夏日她都寡不出户,也鲜少见到她出来卖凉粉。

直到有一天院子里的三姨告诉我们“黑寡妇”病了,并且说命不好,是个“扫帚星”,不仅克死丈夫,还克死了孩子,报应啊!听到这些,从此,我觉得蛤蟆都很丑陋,令人恶心。自己的手仿佛很肮脏,永远洗不干净。

最后一次喝“黑寡妇”的凉粉是呆在家乡最后一年的夏日。我仍旧没有抬头看她,只记得她的手仍旧皱巴巴,干枯得没有血色。捧着那碗黑得发亮的凉粉,依然清冽可口。

离开家乡多年后的一个夏日与家人一起喝凉粉时,无意中提到“黑寡妇”,母亲告诉我他已经死去多年了。霎时,自己那颗因天气而浮躁的心莫名平静下来,平静得直想哭。脑海中一直交叉浮现出她蹒跚的身影,干瘦的双手,那黑得可以滴血的大褂。她独自一人营生,孤寂地走完她的一生。儿时的自己是那么残忍、那么地不应该,重重伤害了一位老人的心,也许天真无邪的孩子对她的伤害更令她感到悲苦。如今自己心里恍如秋风扫过,一片荒凉萧煞,只有把她尘封在自己的记忆深处,凭吊她,向她忏悔。

夏日那碗凉粉因为积淀了忧伤,才那么清凉,喝起来凉嗖嗖的,糖也无法掩藏它固有的那份苦涩的味道。当我以后慢慢咀嚼凉粉的味道时,体味到的是一种涩涩的不是滋味的滋味。

阅读全文
记叙文 高三1200字
登录
获取验证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