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的至味——茶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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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末夏初，我随爸爸来到刘叔叔家的茶馆做客。

茶馆是刘叔叔的父亲刘大爷开的，在一个深巷中，生意却不清淡。店内就是几张仿明黄花梨的桌子。爸爸与他们父子二人谈天说地，不时吸饮两口茶。“爸，刘大爷像个学者，饮茶儒雅，手摇折扇。”我小声半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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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会儿带你去他的茶园。”爸爸答非所问。

茶园的空气中氤氲着绿茶味。那成片的深绿上点缀了些许嫩绿的芽。采茶工人们身着长衣长裤，头戴斗笠，轻轻一捏二指一芽一叶随弧线落入筐中。采下的茶叶囤放不得，炒了才能保鲜保质。扁平的铁锅架在一旁，熊熊火焰让铁锅冒了烟。刘大爷挽起袖管，系上围裙，将茶叶倒进锅中。他的双手上下飞舞抖动，翻炒，揉搓，循环往复。芽叶已经弯卷，热浪扑面，我下意识后退，本想出声问刘大爷如何禁得住这温度，却被爸爸制止。只见刘大爷加快了揉捻抖动的频率，柔和而有力的收放如一位太极高手。终于，一片绿氤氲着的每一寸香都被锁进了一芽一叶中。炒好了的茶被送去蒸，刘大爷反手拿过毛巾拭去密密的汗珠欠身道：“怠慢了。一会儿喝新茶！”

一壶沸水，一撮新茶，卷曲的叶片再次舒展。“新茶如酒易醉人。乾隆也称赞这吓煞人的香！”刘大爷笑谈，一脸骄傲。“刘爷爷，炒茶这么烫手，V因怎人不用机器？”我接过话头。

刘大爷笑了：“这附近啊，还真没几家不用机器了。再过几年我炒不动了，恐怕再没有这么香的碧螺春了。机器杀青，哪有这桑枝桃木为柴的味啊，徒有表面光鲜罢了！”

我低头，轻品一口茶，香气袅袅。乾隆皇帝的赞叹，历代文人谈论的茶道，中国的茶文化，皆出于这悠悠茶香。没有茶香，茶还有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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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向刘大爷，他背手而立，望向远处一家家机器生产的工厂，眼神中有不舍，有无奈，有担忧。

也许，他不仅是我眼中的学者，更是一位为了茶香而坚持手工炒茶的坚守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