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人自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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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了,L君拎起包与同桌走出教室门。闲聊着,同桌忽道:“要不我们先拿作业回去写吧?”L君答应了“好”,于是一起走向老师办公室。其实L君未必能写完甚至完成一半,拿了作业只怕是增加手中重量。
推开办公室门,两人开始翻找一摞四十多本练习中自己的一本。翻找着L君心想:“课代表真懒得可以,作业改好了都不捧了发掉,中午写不了作业岂不是浪费时间?”期间又有几人进来办公室,聚在同一张桌边——不错,都是同班来翻作业的。人一下都围于桌前,又有人一下拿走一叠作业去找,L君只好从下面一叠一本本寻觅自己的名字。
“这不是我们组的……这也不是……啊,这组是了!”L君一喜,手中腾挪作业本的速度就越发地快。一本两本三本……从头到尾,独独没有L君的。此时其余同学已拿了作业走人,办公室里老师的谈笑声也静寂了,L君抬头环顾,空无一人,除了他和一个伏案午睡的老师。L君皱起的眉拧得更紧了,心生疑窦:“我明明交了作业呀?不可能……”于是又把那一叠重新查看。
一本又一本,L君再次恼火抬头,才发现另有一叠被人胡乱堆于桌面。L君耐着性子原样理好其余作业,重又翻找起这一叠,才发现不知谁人把它齐刷刷排好,分不出哪组正放,哪组反放,只得一一查看一遍。每翻一本,L君心上就滋生一根野草,交叉繁细的草叶一下一下戏弄挑衅着他。
翻看,L君眼前忽现“C”君,这正是课代表的名字。L君“啪”一下将C君作业掷于地上,心想:“切,就是你没把作业放好,又不及时捧作业……”到了最末一本,封面上赫然是“L君”。
“呵。”L君把作业塞进包里,囫囵把其余放回一摞。俯首又瞧见C君作业躺在地上,他拾起它,嘴角微微上撇。
他蹲下,将这本作业贴着办公桌下一个旮旯倚着桌板放好。站起身,他拎包出办公室,掩上门,嘴角扬起,快步走出校园。“没有人会发现它……没有人会知晓……”复仇之大恶狠狠将野草“噼噼啪啪”烧光了。
这把火烧着,劲头却越来越小,终于熄了。L君窝在卧室椅上,想着:“这恐怕不大好吧?凡是人都有过错……你的大气未免太莫名其妙。而且这样的报复也是过错啊。况且“人非圣贤”,也不是每个当官的都敬职……”他渐渐惶惶不安,双脚交叉踢踏着。
终于他决定下午早些到校,校门一开他即匆匆走入,推开办公室门,环顾——先前午睡的老师在看手机,仅他两人。他捡起C君作业,抖抖灰尘,随意插入那摞作业中,又匆匆离开。后一切如常,只是L君松了口气,如同罪行被饶恕而解脱。
何谓“庸人自扰”?大抵如此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