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丝都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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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看过这样一个场面,我的视角中,放眼望去是一片看不到头的磨黑,不知道什么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一丝白。渐渐的,那一丝白的面积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甚至晃花了眼。
和往常一样,周末都是浸在作业里度过的,苦恼于各种字符标点排列的我与父母的交谈变得少了,甚至只局限在饭桌旁那可怜的几分几秒。
“能帮我弄一下头发吗?”房门被推开,传进来的是爸爸小心翼翼的声音,我皱了皱眉,心里有些烦躁,可并不忍心拒绝:“好吧。”
爸爸把报纸剪了个洞,套在脖子上,弄头发的意思就是把头发染黑,还没到50岁的人说出这个词却感觉怪怪的。上一次帮爸爸弄头发是什么时候?已经不记得了,我把染发膏一点一点地挤在染发梳上,生怕染黑了自己的手,从后脑勺开始,一缕一缕地染黑,站在他身后的我并不觉得这项工作有什么大意义,爸爸没有白发啊?心不在焉地梳一会,停一会,愈发的觉得无聊了起来。
“哎,你别一直在一个地方梳啊。”爸爸的声音里隐隐含着笑意。“噢。”我转到爸爸的右边,继续进行我的渲染工程,可是越往耳朵方向的头发越是顽抗,甚至要加好几次染发膏才能将它们驯服。
那顽抗着的是爸爸在不经意间抬起头的白发。像在一坛墨中猛的洒下星星点点的白颜料,让研墨的人感到触目惊心。“旁边的白头发是不是很多了?”爸爸的声音漫不经心,“帮我多梳一下吧。”
我相信一个犯了错的孩子,趁大人不在家,偷偷的把自己做的错事抹掉,不知道自己掩盖的其实只是表面而已。一缕一缕,染黑的是爸爸头发的颜色,缺染不平爸爸脸上的细纹;一缕一缕,染黑的是他想隐藏的痕迹,隐藏不了的是他为了这个家所付出的一点一滴。我的沉默开始变得有些发酸。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染完了爸爸的头发,爸爸兴高采烈的去镜子前看我的成果,我想叫住他,却停住了,心里默默的问着:“你的青丝,都去哪儿了?”
真的,你的青丝都去哪儿了?去哪儿了?
它们还会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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