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说声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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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小的时候就写下过这样的文章，谴责人类的罪恶，痛斥我们队所有生命的杀戮，我在结尾用上了一个人尽皆知的故事：生命墓碑的多米诺骨牌最后，人类的遗骸将承担一切重量。年幼的我是如此急切地申诉这个令我毛骨悚然的事实，以至于我忘记了自己也是人类中的一员，我不应该哀怨地呼喊而应该真诚地道歉，我不应该愤怒地控告而应该尽我所能去爱身边的生命，他们用纯净的眼睛注视着我，他们用欢愉的思考感染着我，我却无法以我的力量给予他们保护。我无法代表人类对自然的馈赠表达悔意，却好像对曾经与我在一起的精灵们，说声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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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养的小鱼放在妈妈实验用的烧杯里，我隔着透明的玻璃看见他们在水中游弋，他们轻轻甩着尾巴，晃着头颅，轻盈地绕着彼此穿梭游戏。那是我第一次近距离地看见与我如此不同的生命体，我惊奇于他们完美的身姿和鲜艳的色彩，他们仿佛常常在我的注视下窃窃私语，有时也卖弄似的潜下游上，让我那么羡慕，澄澈的水是他们澄澈的世界，我想让他们依我的意愿玩耍却忘了他们的快乐与我不一样。当我在水中丢入了小玩具而几天之后发现有一个伙伴穿行时竟被卡住，再也无法调皮地有过我面前时，我害怕的不知如何是好。妈妈想尽办法安慰我，陪伴我挖了不大的洞穴将小鱼连同那杀死了他的玩意儿一同埋葬。小鱼因好奇而终结的生命让我明白永远不要试图干预他们独特的生活，如果能和这些小生命保持距离地温暖对方，那么他们也就不胜感激。

我曾把养了一个春天的蝈蝈放回深林，也曾与优雅的野猫在桂树下共享慵懒的中午，最最牵挂的却始终是那只下落不明的小壁虎。晚上回家看见一个敏捷的黑影从墙上飞跑而过，自然有些敬而远之的感觉，却也担心这个小家伙在家中横冲直撞或因无法觅食而奄奄一息，便想请他回到应该生活的地方。我很小心地将他捧在手中，想让他从窗口悄悄溜走，谁料打开窗户时意外地一甩手，就看见他长长的尾巴连同小小的身躯迅速坠落，而当我在往下看时，才隐约发现底下的屋檐上密密麻麻是防盗的玻璃碎渣。我惊恐地喊叫也无济于事，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他能否再跳起捕食。他是不请自来的小客人！他那样信任我要带他去的地方而安静地躺在我手中！可是我却因我的漫不经心不知将他送往何处。

妈妈说我的眼泪也许可以弥补我所有的过失，但我至今身怀愧疚。更多的时候，我渴望能亲口说声对不起。而每当这时，用无法实现夙愿的我总想，如果我连身边的生命都无法去爱、去保护，那又如何能尝试补救我与全人类一起犯下的罪行？

真的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