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香中浮动的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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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场梅雨，几卷荷风，江南已是烟水迷离。

透过柳叶的间隙，看见老人有规律地转动磨盘，边儿上只有只小猫伴着”磨叽”声打着盹儿。

这店是没有招牌的，店里摆设简单，且掩在柳树后，鲜有人知。只有那浓郁的豆香引来几位客人。

我缓缓走近，只看见一位白发老者前倾着身子一圈一圈地转动石磨。衣袖全都撸上去，汗水顺着暴突的青筋不断流下。脸上皱纹随着动作一浅一深，脸上红润，没有苍白之色，颇有些金庸小说中“老顽童”的风度。

他看见我，“嘻嘻”地笑着，把汗擦了擦，招呼我坐下。片刻后，就端着个小瓷碗递给我。只见一片白色上有几点绿色，几片虾皮的香味也扑入鼻中，忍不住细细品味，清而不腻，鲜而不咸，果然美味。

我有些疑惑地问：“老人家，别家做这个都是藏着，生怕秘方被偷了去，你就不怕？”老人家从容地笑着说：”这有啥可偷的，被看了正好。宣传我这豆腐。我乐着呢。我老头子老咯，别的工作也做不来，混口饭而已。而且做这传统豆腐的人也少了啊。”

我不禁感叹老人豁达的生活态度，这般从容的风度只怕在当代很难找到了。想到这儿，不觉碗中之物的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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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将豆腐脑送上压制板，便抱起脚边的小猫，躺在了摇椅上。几米阳光泄入，浮尘在空中飞扬。老人便在这微光中轻晃着，白发在阳光中竟显出银的色泽。手轻柔地捋着小猫的毛。慵懒的小猫“喵呜”了一声，老人轻笑着。一人一猫，就在摇椅的“吱吱”声中睡着了，顷然成了一幅画。这幅画中有我，还有那经久不变的豆腐。

老人在经历沧桑之后，活得愈发通透，我们又何必担心传统豆腐的失传呢？

老人的风度在石磨的一推一拉中，愈发经得起岁月的考验。而我们是否也能在暮年如老人一般呢？

白亮的豆汁顺着石壁汨汩留下，从出口处滴落到木桶中，汁液荡漾，将风度弥散在四处，搅动岁月的流逝。

老人的一言一行诠释了他的豁达。而更多的是，他对传统有着不轻言的执着，对生活亦是有着非凡的风度。

“这世上没有一样东西我想占有，我知道没有一个人值得我羡慕。”风度大概就是这样吧。

豆香中浮动的风度，更长，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