亘古的土地

胭脂河畔的这片土地，亘古不变地衍息着山与林。涓涓潺潺地泛黄江水，年年岁岁地流淌过炙热的江畔岩石，一言不发，却又像是饱含着什么。

当胭脂河的河水第一次变红，是在那么一个“静谧”的夜晚。之所以“静谧”是因为安静的月光散在河面，河面上竹竿敲打河水，三两声焦急的呼唤声远远地响起，迎着风可以听见哀愁的音调，夜更加安静。这片土地也渐渐灯火明亮，照亮的灯笼逐渐地映红了黑漆的河面，戚戚瑟瑟的呼声远远地交替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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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望着红色的胭脂河，渺小的我，呆呆地望着，牵着已踏不出脚步声的曾祖母：“为什么河水变红了？为什么大家还不睡？”曾祖母捏紧了手中的拐杖，没有说话。

后来的日子里，我发现我找不到邻家的大姐姐了，她还没有讲完前日的故事。当我向人们问起她，人们不说话，用一种哀伤的神情别过头。妈妈告诉我，大姐姐夜半采莲，划船吃莲，甜甜地睡在船头，河水漫过，她做了河神的公主了。

那时，渺小的我，牵着妈妈的手，呆呆地望着回归泛黄颜色的胭脂河，看着河水渐渐流去，去到远方……

时光在这片土地上勾画斑驳，无语目流，我明了河神公主的传说，人们的哀切也渐渐远离不见。第二次，这片土地泛红了。

在这片土地上，石头沙砾，没有肥沃的田野，最高的山由灰白的石堆砌，贫穷占领了人们的眉眼。时常听见邻村的人家告诫女儿：“如果不听话，就把她嫁到我们这来。”孩子总是盈盈地落泪。

有那么一年，这片光秃的土地上开出了一种如蛇信般血红的花，开始只是一小片，渐渐地遍布了石块夹缝。

那时，渺小的我，看见寸头机会的大人带着外乡的人，与我们这不同的人，欣喜地往山上跑，脚步轻快，像鹿一般。

后来，村民靠这种如蛇信血红的花盖起了房，源源的外乡人来到这片土地上，带着一种我不明白的眼神，像是老鼠见到食物的眼神。

这样的“好日子”，不久便被一大群警察团团围住，红色的花被全部摘除，村口的王叔绝望地站在村口，如红星般坠在山间，这片土地又一次泛红。

后来，当我向往远方，离开这片土地，我明白了，那红色的花叫罂粟。

胭脂河的河水从未停息地奔流，夹带着一时的哀戚远去。多年未见，多年过去，这片土地，它不知泛红过多少次，又漂白泛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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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离乡人的梦中，这里有山有林与河，以一种无法名状的情愫，亘古不变地屹立在这，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