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与秋天的冬枣

月饼——中秋？

由五仁起底，莲蓉，蛋黄，甚至于现在的各种奇怪的：香辣牛肉、豌豆、糖炒栗子、榴莲。有包装的，没包装的，精巧的，粗狂的，滥迹充斥于几乎整个中国，像十五晚上的月光，大公无私地铺满世间。

相比之下，石榴及一众瓜果显得孤陋寡闻得多——没有月饼可以用的繁复衣饰，没有驰名中外的声誉，却默默无闻地走过了这么多年，有中秋的，没中秋的，月饼是依附“中秋节”而存在的，是依附“月”的石头而传世的；但石榴们只依附自己，春生夏长，秋收，或许冬藏；很多很多的瓜果寄住在大地上，有些悲哀地住在中秋这棵厚树脚下，被浓浓地荫蔽了，被无生命的事物裹挟包围。有些被淘走了或死了，有些却扎根下来，咬着牙忍着痛也要独立地站稳！

心不安稳，身有方向。

石榴面相喜人圆手，看似温和，实则豪情；自然，她是中秋树下拔节的一棵。冬枣也滚圆，且更圆于石榴，一点棱棱角角都自己消化掉。冬枣来的迟，月饼被啃走大半，第一批冬枣不见得能下来。

今年怪，冬枣早早到了我家，和一盒流心蛋黄酥月饼同住。虽然这次来得早，但长得却又分外得壮实和甜。那甜甜到从清甜中超脱出一种丰满厚足的甜，使得其分外有分量——青红交接的果皮都甜裂了！真好，一条横一条纵，揭开一点脆生的果皮：缝里那青黄的果肉，像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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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袋子这种穿着皮儿的月亮，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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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枣既然圆于石榴，其心思也圆；单纯、透明、但也单一。石榴长在中秋之下，冬枣下在初寒之中；至于月饼，不对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