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头

鱼，在水中游；云，在空中荡；手，在发丝中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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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惆淡的早晨，现实将我从梦境中拽离，揉了揉惺松的眼角，不耐烦地走向洗漱台，爸爸惯例一般拿起梳子，往我头发伸去。哈欠连天，睡眼朦胧的老爸用手捋了捋我的发丝，粗鲁地将梳子贴着我的头发，快速划下，头皮一阵灼痛。他正要梳第二下，我狠狠地推开他，嘴里怒吼道：“你别给我梳了！头皮都被你给梳下来了，你走开！”他愣在原地，下一秒将梳子往后一扔，脸上的表情开始扭曲，然后摔门而出，“啪”清脆的扣门声久久回荡在耳畔，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竟不知刚才自己做了什么，心像被一只巨手推搡了一下，抽搐着。用泪水化解着自己的情绪，我捡起梳子，用手掸了掸，像往自己的头上梳去，却又不知从何下手，我想去找爸爸道歉，却又想起他刚刚摔门而去的场景，心中不免有些害怕。我愤愤地举起梳子，将头发乱七八糟的捆在一起，明知自己的形象已经碎了一地，却仍与爸爸赌气，正准备不屑地走出家门，让爸爸后悔，正当我这么想时，一双粗糙而温暖的手碰到了我的颈部，我抬头一看镜中，里面映照着两个人，高大的爸爸和弱小的我，他没有看我的脸，只是捧着我的头发，轻轻的捋成一团，五根粗糙的手指穿着我的发丝，指甲时不时掠过我的耳根，轻轻地说：“要学会梳头了。”他用皮筋轻轻地将头发捆上，搭搭我的肩，凑到我耳边，粗糙的胡子贴在我的脸颊上：“上学去吧。”爸爸走了，沓沓的拖鞋声迂回在耳际，我扬起头，才不足以让泪水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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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里游的，终究是鱼。在天上飘的，终究是云，在爸爸爱的怀抱里徜游的，终究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