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的芬芳

很久以前，爷爷得到了他的第一部新手机，他很高兴，不住地、翻来覆去地看它，看得似是尽兴了，又朝我招手：“快帮我看看怎么用手机！”不知是为了脸面还是什么的，爷爷的语气刻意淡了些，但仍掩不住他满溢的喜悦。

一开始，我教得确实是认真，爷爷也学得很认真，还拿本本子记着。可后来，我回了自己家，爷爷的电话便接二连三地飞过来，每次总有不同的问题，最后我答得不耐烦了，便敷衍道：“您先自己看着，指不定研究研究就会了，其他的我下回去您家再说。”

后来，爷爷的电话再没打来。

一直到有一天，我去楼下买早点，双休日，人不多，大家都悠悠地排着队。我前头的是一对母子吧。待快排到他们的时候，儿子问母亲：“姆妈，你要吃什么？”那妇人或是没听到，仍陷于自己的世界中。儿子又问了一遍，老妇人却仍是目光低垂，不知道思考着什么。

后来，问了又不下七次了，我的眉头都快拧在一块了，但儿子的语气却还是不疾不徐。老妇人可算是有了反应，茫然地抬起头，疑惑道：“怎么了？”儿子又重复一遍：“姆妈，您要吃什么早点？”“啊……南瓜粥吧。”老妇人慢慢地说。儿子点点头，便要了碗南瓜粥。

儿子搀扶着老妇人离开了，迎着晨光。我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刺了一下。我买了几样爷爷爱吃的早点，一路飞奔去了爷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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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正夹着烟，端着茶杯看着远处。我拎着早点气喘吁吁，与爷爷已有些混浊的眼睛对上了。爷爷挑起花白的眉毛看着我。“您还需要我帮您看手机吗？随叫随到。”我轻轻地询问道。“……要。”爷爷沉默了一下，释然道。开始时的那份喜悦又爬上了爷爷苍老的面颊，溢出来、漫进了我的心房。嗯，是甜的。

斗转星移，卧在夜阑冰河的人还未入梦，天上的帘幕就被初生的太阳点亮；沓沓间，光阴似箭，白驹过隙，人儿的双鬓早已染上白霜。但你永远是我余光能看清的人，你的笑容永远是我记忆深处的一缕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