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手是在为谁演绎
凌微笑,说:“我们都要好好的。”
——她的眼底有夏看不透的悲伤。
那一年,她们十六岁。她们就那样不经意的结识,继而熟悉。凌和夏,在那三年烂漫的日子里混在一起,没心没肺地笑,心无城府。
她们是极平常的朋友,会在买东西的时候占小便宜让对方买单,也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互相抢对方碗里的食物,会互相爆料直到笑倒,也会在对方有困难的时候义不容辞,同样会许诺对方一个永远。时光淡如水,却也只是凉了的白开水,中间隔着年华。
凌的成绩不如夏。
于是夏总是牺牲自己休息的时间来帮凌补课。陈旧的教室里,陈旧的桌椅上,两个女孩就那样坐着,老电扇吱呀呀地转着,一圈又一圈,随着时光。凌看得出夏很用心,可是她的完全没有努力在理解那些奇奇怪怪的题呢。凌只是看着夏柔软的额发,忽闪着睫毛出神。
有一种神奇的车,不用等红灯也不用交罚单,可以一直匀速行驶,它能带女孩们穿越时光么?
直到夏敲敲凌的脑袋,凌才回过神来,思绪继续在闷热的夏天随老电扇转了一圈又一圈。
时光飞逝。夏天,她们熬过了高考,从考场出来的时候,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考生们有的狂笑有的呆呆地坐在角落,天上飞着纸飞机,那是从课本上撕下的书页。在满天飞着纸飞机的夏天,偶尔蝉鸣,她们互相看着,突然感到了离别的压力。
又是一年毕业季呵,凌无声地笑,握紧夏的手,隐隐地觉得有什么事情越来越近。
通知书下来时,阳光依旧耀眼,可是天已经在慢慢变短了。夏考取了一个很好的学校,可是凌却只是考取了一所三本的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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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不在一个城市。
夏比凌早报到几天。于是凌送了夏上火车。
站台上,凌的头发被风吹得微微凌乱。夏坐在火车里,隔着玻璃窗与凌相望。汽笛响了一声,火车开始缓缓启动。
夏只看见凌的嘴唇微动,却听不见她说的话。
其实,凌微笑说:“我们都要好好的。”她希望夏不要为她担心,也同样希望夏好好照顾自己。
凌站在那里,看火车的车轮缓缓滑动,发出“嗒嗒”的声音,仿佛听见整个世界在她耳边呐喊,而她真正想听到的那个声音悄无声息。
她无声地笑笑,转身却忍不住泪流。
其实只有凌自己知道,强装镇定只不过是在演,为了让另一个女孩安心,让她相信自己并没有因此而有什么变化。同样,是为了让自己安心,镇定地面对别离。
这幕戏演员只有凌自己,观众也同样只有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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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幕后终究忍不住泪流。
记得有一本书,名字叫,“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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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便是如此,即便夏不会懂得。
只是没有夏,凌要怎么演她们曾经说好的永远?
天还是一样的蓝,凌打开手机,点击播放按钮,谭维维的《演》。
那歌手是在为谁演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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