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体味着这份考卷的价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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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难得天晴，我和爸爸到广场玩。爸爸走后，我随便地把车放在路边。我正要锁车，忽然有一个沙哑苍老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小姑娘，把车存上吧!免得丢了。”我回头一看，一个瘦小的老头在向我打招呼。“存上?你不就是想多赚两分钱吗?讨厌!”我忽然觉得身上好像有虫子爬，直起鸡皮疙瘩。我一边这么想，一边瞪了他一眼。这时老头已经走过来了。

我不由得看了他一眼:年过七旬，一件褪色的黑棉袄和一条半旧的灰裤。脚穿黑棉鞋，拘楼着背，这颓唐的样子在花花绿绿的人群中颇不协调。脸又黑又瘦，颧骨高突，头发花白，两鬓苍苍，脸上布满了刀刻似的皱纹。眼睛倒还有点精神，可被鼻梁上的老花镜挡住了，我一看就觉得不舒服。他对我说:“把车存上吧，丢了多不合算。，，事已如此，不存是不成了。我不免对老头有点忌恨。可是，我看到了他那双手，这是一双长满老茧的手，只有常年劳动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手。一种女性特有的同情心又使我对他产生了怜悯。我拿出一张五角的票子递给他。“咳没零钱就算了吧!我这儿全是一分两分的硬币，你拿着多不方便!”“不，不用找了。都给你吧。”我有意提高了声音，急切地等待着他说几句恭维和感激的话。

可是，他停了半分钟才抬起头来，他的脸上，闪着一种奇异的光彩。皱纹仿佛又加深了，眼睛亮晶晶的，里面有一些深不可测的东西。我想:他可能是因为我给他这么多钱而惊讶，或是为多挣了钱而高兴。可是我都猜错了。这时，他说:“姑娘，我不是要饭的，这钱我不能收。我这也是工作。一来是怕你的车丢了，二来也是为了市容整洁才叫你存车的。”那声音还是那样沙哑，苍老。我心里一震，举钱的手无力地垂下来。“我去换点零钱……”我小声说。“不用了，别为两分钱麻烦了，你去办事吧。”我低着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进了商店，我没心思买东西了，却像做了件见不得人的事，呆呆地站在柜台前。“小姑娘，买些什么?”“我买……不，我换一下零钱。”当我怀着一种惭愧的心情走向存车处时，忽然看见那老人正吃力地背起车，小心地放在树荫下。他在我心中突然变得十分高大。他虽然老了，心却是年轻的。我仿佛看见人们都向他投去赞许的目光。我严肃地向他走去。手里握着一枚圆圆的硬币。像是拿着一份考卷去交给敬爱的老师。心里体味着这份考卷的价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