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马古道的味

心里一直向往着在马背上奔跑的滋味。

又在见到面色黝黑的纳西男女牵着温驯的马儿行走在沾满灰尘与泥土的土地上时，越发有了想与马儿亲近的冲动。步入马场之中，便有一股狂野的气息扑面而来，但马儿身上的气味不仅没有使我有丝毫不适，反而，我在享受凝聚在滇马身上的味。

跨上马背，顿时，我丢掉了女孩身上的矜持，随着马儿一路颠簸。“滇马”真不愧为“颠马”，它们的温驯并不能使崎岖的山路平缓下来。一对人就在马背上摇晃，像极了摇摇欲坠的树叶。停下来，我望着马儿的眼睛，它却总是躲避，一双大眼睛里也没有了什么灵气。尽管它炙热的皮毛是如此温暖，却没有了我想像中马儿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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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为这群马儿悲伤。我们作为游客，用金钱购买体验，用快乐充斥生活，可这群马儿得到了什么？人们是富有了，有了自己的房子和生活，可马儿除了日复一日走上相同的道路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金庸先生笔下的马儿是如此热情奔放，他们虽然也为人奴仆，却是任意驰骋在大地上，没有束缚，充满山水灵气。而我今天所见到的，却是如此的麻木，重复一步又一步的旅途，直至老死去。“做牛做马怎能不累呢？”马儿的主人如此回答我们的问题，我心中不免为之一惊。它们没有选择的特权，生为马儿，苦力似乎就是命运的安排，即使是在山水秀丽的茶马古道，风景也只是别人欣赏的特权，而从不属于它们。是它们呈现出的美丽景致，自己却只能懂得行走。

忽而，我眼前出现的是城市中的马儿——那些日日夜夜做着辛苦而收入微薄的工人们。他们因为出生与家庭无从选择，唯有做牛做马，才换得生存的权力。如果说旧社会的三座大山压得人们喘不过气来，那么如今的社会更把人压得密不透风，只是更加可悲的是，压住底层的人不是如何强劲的势力，而是我们自己创造的新社会。果然应了那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我觉得自己马背上的笑意成了对马儿的讽刺，马背上的奔跑也没有了从前的诗意，只是在繁华城市的某个角落，任有一群茶马古道上的马儿在做着日复一日建设风景的事情。

这便是茶马古道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