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与窗前
这窗前,有世间最美的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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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紧闭着,略显昏暗的房间似乎有点狭窄。推开窗,捧一本词集坐在窗边静静品味。词集有些古朴,有些厚重,泛黄的纸张上是她不认全的繁体字。但她知道,这词上的阙阙心事是跨越千年或浓或淡的愁绪。
阳光洒在纸上,有些刺眼,她抬头望向窗外,蔚蓝的天空飘浮着片片白云,在微光粼粼的阳光照耀下,如梦似幻宛若童话。美得太不真切。一只白色的鸟儿徐徐飞过,一会便不见了踪影,偌大的天空不留鸟的痕迹。她与鸟儿太像,那曾经光彩夺目的优秀,而今也不剩丝毫痕迹了吧?又添了几分惆怅。
窗前的景一直是极美的。她想,再过些时候,便能看到落日了吧?那样的美景她是见过的,也是这窗前。在落日的余辉下天空褪去蔚蓝染上几丝金黄,纯白的云朵也染上血色,有些妖冶的美。“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她总觉得落日美得太苍凉。夜幕降临后,月明星稀,烟云缭绕,又是一种别致的美。只可惜月是天心无法愈合的伤,夜又美得太凄凉。
窗前的景太凄美,但不可否认,窗前已是她的整个世界。
她已许久不曾离开过房间。门外的世界,早已是不属于她的天空,折翼的天使,再无力飞翔。曾经,她也如门外的阳光般光彩夺目。优异的成绩,出众的容貌,阳光般的笑容。她是天之娇女。可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夺取了她的双腿,让她从云端坠入地狱。那些曾经的光环,在残疾中尽数湮灭。
“嗨!”一个陌生的声音将她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她看向窗外,不远处一个穿蓝格子衬衣的少年正微笑地向她招手。“我经常在这窗前看见你,你应该下来走走的。”他依然微笑着,那笑容也让阳光暗淡了几分。
她摇了摇头:“我不能走路了,门外的阳光不属于我。”或许是少年的笑容感染了她,她竟也微微笑了一下,却带了几丝苍白与无力。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今天的阳光很好呢,下来走走吧。”少年的语气很恳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愣住了。可真的没关系吗?那个就做门外的舞台,她还能像从前一样从容地登上、微笑地表演、再优雅地谢幕吗?
门被推开了,走进来的是妈妈,憔悴的脸上带着丝丝疲倦,青丝上也凝了点点霜雪不肯融化。“出去晒晒太阳好吗?”小心翼翼的声音一如往昔般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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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鬼使神差般点了点头。蓝格子少年的微笑浮现在眼前,还有妈妈泪眼下惊诧而欣喜的神情。瞬间湿了眼角。
公园很安静,空中洋溢着花儿的芳香,阳光温柔地洒在她精致的脸上,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她闭上眼,张开双手拥抱了这个名为门外的世界。
阳光恣意,照进她微微敞开的心扉里,照亮了心底的阴影,驱逐了所有的阴霾。是的,有什么关系呢?有那么多的折翼天使在人生的舞台上,重新焕发了夺目的光彩。而而且,她还有双手,还有爱的力量,足够支撑梦想去飞翔……
她笑了,嘴角扯起了这世间最美的弧度。她想,窗前有景美如画,门外有光暖心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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