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眠

“你为什么这样？啊？”我奋力关上家门，把书包甩到沙发上，杀气腾腾地冲向母亲。“怎么了？”母亲是从芳香四溢的厨房探出头来，一双水汪汪的眼眼，折射出惊异的目光。吃饭时，我仍旧鼓着怒气，瞪着她说：“为什么别的同学都捐了一百元，你偏就让我捐个20元呢！”母亲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拍了拍我，安慰道：“没事，关键是心意。”但我似乎“杀”红了眼，指了指她，说出了让我后悔一生的话——“我只是搞不懂，为什么别的孩子的家长都鼓励他们捐钱，而我的母亲，你，却这样？”

那一刻，月光照了下来，投在丰盛的晚饭上，又反射进了母亲明亮的眸子，如同最朴实的小村旁。月光下的那一泊湖水。在层层的涟漪中，这月光有了一丝颤动，因为我看到母亲的眼中，也盖上了一层字根表久远的湖水。它在月光的推阻下，使劲儿让自己溢在眼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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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也只好怀着窘迫的心情，尽早结束了这顿晚饭。然后在房间里，一人回忆着那天她冒着雨，为我带来干暖的书，那天她帮我洗耳恭听了鞋子，留下我一人看电视，然后又独自去洗了碗。那天她微笑着，感谢我给她冲了一杯奶茶。我沉思着，看到了窗外的月亮，如同方才的眸子，在黑色的天际下，独自放出黯淡的蓝光。我这时才看到，月亮并不是很圆，也不是很接近圆，时不时还会被云遮一下。但它总是放着光，在漆黑的夜晚，准时陪伴孤寂的心灵，如同那双眸子。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就想亲口对她说一声“对不起”，但是等我起床时，桌上早已准备好了早餐，和昨天的一样丰盛。母亲躺在床上，会计是和平时一样，准备好后又去睡了吧。但在我咬下第一口早饭时，她坐了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对我说：“还有一包饼干在桌子上，如果还饿，等下就带回学校去吧。“之后，她就一直坐着，微笑着看着我，直到我吃下最后一口早饭。那时，她的眼进而，闪着灿烂而幸福的光芒，如同月亮守护下的那个小湖，只是少了几层湖水。也许她昨天就一个人，偷偷地，把这湖水流干了。

我很快吃完了早饭，说了声“再见”便走了。我没来得及说“对不起”，因为那时，我不想让她看到一湖月光中的水，覆盖了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