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故事

是夜。

刚下飞机，外面黑的好像被粘稠的墨汁泼过。我收紧大衣领口，遮住了脸，佯装低头点烟仔细观察四周的情况。

我是一名私家侦探。

我在这样的深夜来到Z城，是为了寻找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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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衣里掏出皮夹，借着明暗的烟火，我重新看了看照片上的那个人。

啧，真是一位英姿飒爽的男人。他对着镜头，笑得乐天达观，自信满满。不知道这样的人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在这个世界上失踪得悄无声息。

照片背后是他的姓名：“阳刚”。

我把皮夹收起来，慢慢走出了飞机场。

这是我在Z城的第一个夜晚。

一夜未眠后的天亮，我装成上班族，打着哈欠上了街。一边行走，一边用余光扫视过所有与我擦肩而过的人。越看越感到不对劲：在这样明朗的早晨，人们却个个眉头紧锁，一脸的颓废与寂然——这倒与那位阳刚先生大相径庭。

我去路边的小店买东西，装作不经意地与店员攀谈——这位店员，也是满脸沉郁。

“早上好，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呢。”我带着关心的口吻问道，顺便扫视了整个店。灰黑色的主色调，看起来并不舒服。

“我的偏执与敏感都在脸上。”他病怏怏地靠在店门口，有气无力地回答。我被这句像现代诗一样的话给噎住了，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

“我知道你听不懂，你永远不了解我的寂寞。”又是这样的一句。我感到脊背一阵发冷，丢下钱快步离开了店铺。

到了公园，我发现没有任何人在晨练，有的只是满目愁云的男男女女。我靠近一位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女生，她正捏着一本诗集泪眼婆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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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助吗？”我尽量使自己的问话绅士一些。我不想吓到她——她看起来就是一位脆弱的人。

“你能明白我的泪水吗？”她抬起头忽然没头没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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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愣住了，Z城的人说话怎么都这么……诗意。为了尽快摸清楚Z城究竟是怎样的城市，我硬着头皮接了话茬：“你心情不好吗？”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远方：“或许是我错了，我不懂这个世界，亦或是这个世界不懂我……”

我好奇于她口中的“世界”，于是我坐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地听她的诉说。

一小时后，我头昏脑胀地从公园里逃出来——我花了一个小时，听了一位莫名其妙的少女哭诉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初恋故事。

一路跌跌撞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