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路

踏出校门，双手搭在书包带上，为周末的计划思量着。就这么一边走，一边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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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内猛然闯入一双鞋，明黄的色彩，夸张的图案。忍不住视线上移：亮蓝的裤子与浅粉的外套间，隐有一条极宽的，带着复古范儿的皮带，松松垮垮系于腰间，上面还长长地挂着一条金链子。没有镜片的黑框眼镜边，一缕棕发搭在上面，而其余头发则在头顶蓬松着，像是起床没有梳头的感觉。他正与几个像他一般的青年大声谈论着。喧嚣的音符，花哨的颜色，勾勒出青春的放浪不羁。

闷头又接着走了一会儿，忽然一声笑骂传来，“慢点，慢点啊！”是一对小情侣。女子环腰抱着开车的男子，嘴里随时抱怨，脸上却满是笑意，洋溢着幸福。“你真讨厌！”犀利的言语因女子娇嗔的语气而柔和起来。男子一边控车，一边赔笑，还不忘转头逗女子开心。一会儿，车上又是一片欢声笑语。初恋的暖意，热恋的火花，渲染出爱情的浓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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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察到天空由蓝到红的变化，抬头欲望天，却瞥见前方不远处的公寓楼内，一个女孩在明亮的白炽灯下写字，左手攥着的纸巾挡不住她眼里的泪花，城市的繁闹也挡不住这间屋中男声、女声的对骂。“嘭”，什么东西碎了，是碗碟？还是这女孩幼小而怯怯的心？在她身上，我仿佛看见了从前的我的影子，那么脆弱。弥漫着火药气息的气氛，无数鸡毛蒜皮的问题，描绘出中年操家的烦恼忧愁。

心下一片郁郁，长长叹息一声，陡然发现前方不过十多米处，一对老夫妇不知何时走到了我的前面。一高一矮，相扶相持，不离不弃。岁月磨去了他们从前的棱角，如今的他们已不复当年的年少轻狂，而带着一种宁静、祥和的气质。他们始终没有说话，却让我感觉他们一直在勾通。苍苍的白发，相濡以沫的日子，记叙了沧桑之后的朴素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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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弯，上楼。脑海中依然回映着刚刚的一幕幕。

一条路，仿佛走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