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世南传奇
虞世南(558——638),字伯施,浙江慈溪人。南北朝至隋唐时著名书法家、文学家、诗人、政治家。
虞世南生性沉静寡欲,意志坚定,读书刻苦,年少时与兄虞世基一起在著名文学家顾野王的门下就读,历时十余年,他勤奋努力,精思不懈,有时竟十几天不洗脸不梳头。他才思敏捷,擅长写作,曾拜著名文学家徐陵为师。徐陵认为,在他众多弟子中,唯独虞世南得到了自己的真髓。与虞世南同乡的和尚智永,是著名书法家王羲之的七世孙,擅长书法,虞世南拜智永为师,深得王羲之书法真传。
一
公元589年,陈朝灭亡后,31岁的虞世南与兄长虞世基一起到隋朝京师长安,兄弟二人都名重一时,当时世人把他们比作西晋的陆机与其弟陆云。当时隋炀帝杨广还是晋王,听到他们的名声,杨广与秦王杨俊征召的文书一起送到,虞世南以母亲年老为借口,坚决推辞,杨广命令使者去追他们,终将二位才子收于门下,从此虞世南走上了官宦生涯。
公元616年,江都之变时,宇文化及杀死隋炀帝,虞世南之兄虞世基时任内史侍郎,是隋炀帝的心腹重臣,也将被杀。虞世南抱着虞世基痛号悲泣,伏地而行请求替兄受死,宇文化及不同意,虞世南因此悲哀得瘦损异常,形销骨立,时人因而都称赞他的高尚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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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公元621年,李世民灭窦建德后,虞世南被授任为秦王府参军,不久转任记室参军,十月,李世民被封为天策上将,并建立文学馆,虞世南被授为弘文馆学士,与房玄龄共掌诏告文翰,为“十八学士”之一。626年六月,李世民被封为太子,虞世南升任太子中舍人。同年八月,李世民登基为帝,虞世南转任著作郎,兼弘文馆学士。当时,虞世南年已68岁,上表请求辞官,太宗下诏不允,升他为太子右庶子,虞世南坚决推辞不受,被授为秘书少监。
唐太宗曾令虞世南写《列女传》用来装饰屏风,当时没有底本,虞世南默记刻写,没有错一个字。太宗一次出行,有一个官员请示要将书籍、公文的副本装到车上带着。太宗说:“有虞世南在,就是此行的秘书。”
太宗十分器重虞世南的博识,常常在处理军政大事的间隙,召他在一起谈经论史。虞世南虽然容貌削瘦,弱不胜衣,但性情刚烈,当政得失,直言敢谏。太宗曾对侍臣说:“朕借闲暇之时与世南商讨古今政事,有一个字的差错,未尝不惆怅恼恨,他恳切诚挚到这种程度,实在难能可贵,朕重用他是非常正确的。群臣若都像世南这样,天下何愁不治。”
公元634年,虞世南进封永兴县公。同年,陇右山崩,大蛇多次出现,山东及江淮屡遭水灾。唐太宗向虞世南问“天变”之故。虞世南以晋朝以来历次山崩为例,借机劝谏太宗遵循道德义理,希望太宗不可因功高而自满、不因天下太平而骄傲松懈。太宗频频点头称善。
三
公元635年6月25日,唐高祖李渊去世,唐太宗下诏厚葬,以刘邦墓——长陵的模式建造陵墓。虞世南立刻上书规劝,他引经据典,以汉武帝、魏文帝等为例,说明从古到今,没有不亡之国,没有不被掘之墓,唯有薄葬才是深思远虑,是真正的孝。唐太宗不听,他就再次上书,说大规模营造陵墓,劳民伤财,立国不久,应当节用安民。唐太宗最终听从了他的劝谏,减小了造陵的规模。
有段时间,唐太宗迷上了南朝宫体诗。一天,他召几位近臣入宫宴饮,正喝到高兴时,他提笔挥毫,赋诗一首,让虞世南赓和。不料,虞世南面容严肃地说:“圣作诚工,然体非雅正。上之所好,下必有甚者,臣恐此诗一传,天下风靡,不敢奉诏。”意思是说,皇上你的诗虽然写得不错,但内容并不十分高雅,流传出去,恐怕无益于形成好的社会风尚,所以对不起,这个诗我不能写。酒席之上欢乐的气氛立刻有些凝固。太宗有些不快,说:“当初你在隋为官,不也写过宫体诗吗?”虞世南回答说:“陛下胸怀大志,炀帝沉迷享乐,岂能同日而语?”太宗尴尬地笑了几声,说:“我不过是想试探一下你罢了,不必当真。”宴会不欢而散。不过,事后太宗认为虞世南是正确的,特赐他五十匹丝帛,以表彰他的刚正忠烈。
四
638年,虞世南又上书请求辞官归居,太宗优诏允许,仍授银青光禄大夫、弘文馆学士,待遇不变。同年7月11日,虞世南在长安逝世,享年八十一岁。唐太宗闻讯后,放声痛哭,下手诏给魏王李泰说:“虞世南对朕忠心一体,拾遗补阙,无日暂忘,实为当代名臣,人伦楷模。朕有小失,必犯颜直谏,而今亡故,朝廷上下,无复人矣!”赐东园秘器,陪葬昭陵,赠礼部尚书,谥号文懿。
虞世南去世后,唐太宗专为他做诗一篇,追述往古兴亡之道,接着感叹道:“钟子期死,伯牙不再鼓琴。朕的这篇诗,将拿给谁看呢?”便命大臣褚遂良拿诗到虞世南的灵帐前读后焚烧,希望他的神灵能感知。
五
虞世南逝世几年后,唐太宗一次在夜里梦见他,像生前一样。第二天,太宗下令说:“礼部尚书、永兴文懿公虞世南,德行淳朴完备,文章是辞赋的宗师,早晚尽心,志在忠益。忽然去世,转眼过了几年。昨因夜梦,忽见其人,并且进谏直言,有如平生之状。追怀他留下的美德,甚增悲叹,应当供给冥钱,申明朕的思旧之情,可在他家设五百僧斋,并为他造天尊像一座。”
唐太宗李世民称赞虞世南有超世之才,身兼五绝:1、忠谠(忠诚正直);2、友悌(能与兄弟相友爱);3、博文(通晓经典);4、词藻(诗赋);5、书翰(著书)。
公元643年二月二十八日,唐太宗命阎立本画唐朝开国二十四功臣图于凌烟阁,皆真人大小,虞世南名列其中,位于第二十名。一介书生,能获此殊荣,实为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