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少年事

在我年少时，曾经很喜欢过的一些人和事，终于沉淀于岁月河流里，一去不返。然而每次想起，似乎那种迷恋都可以深入骨髓。那是一个几近于婴儿的认知，对于世界，对于爱，用整个生命在思考。不带有任何利益的杂质，锋利且一针见血。时常是咄咄逼人得叫人不得不仰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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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多年后，再回首去看。原来青春脚步已经走过，成长如那一条宽而阔的河流，波澜起伏。河下排列着细细小小的卵石，黄的白的，踩着过去，彼岸繁花盛开。

那是少年时候的事。

没有人知道过的柔软，疼痛与迷茫。曾有人说，年轻真好。只要年轻，那就是资本，那就是力量。那就是可以用来抵挡一切不平的愤世嫉俗的盾牌。

然而殊不知，在遥遥相望彼岸繁花时，这年轻就已经不复存在。

壹 关于生命

我在少年时，最喜欢看的是席慕容的诗。简短而富丽，有种断不得连不得的哀伤。诗句里有很多十六岁，即便那不是真的十六岁。却好像繁盛绿草青青郁郁地在心底开出来。

生命有时即是如此。要不断地，不断地去锤炼，不能够有一丝丝的停歇。因为有了空间，才会感觉到寂寞。有了停顿，就无法不怀疑这条路走下去的目的性。

写作的目的在于将痛苦捶打成一条淌着金光的链子。让上面的繁华美丽被世人看见。却不是，独自将其藏入怀中，孤芳自赏。于是，会有无数的读者在为一个莫名虚有的意念而争执不休。

然，最沉默的始终是作者。

她像一个年华垂半的老人，笑起来眼角有微微的皱纹，将手负在棉布质地的白碎花大衫上，青藤椅子不断晃啊晃着，年华光阴青春美丽都从瞬间褪去。作者在老，读者也在老。可是那种意念却存留下来，被后来的很多类似的人们继续传颂，信仰。

褪下外表后的本质，就是类似于婴儿的脆弱。那才是生命真正的意念。单纯，坚定，为了一个信仰奋不顾身，披肝沥胆。那是一种任何人都无法阻止的倔强，死亡也不能。

人在年少时才会还原生命的本质，或者是在很久很久以后的将来。当年龄接近于某个极限时，看得透彻的不止是自己的人生，更是这个世间万物的存在。它们生生相息，就如鱼有水，花有光一般。这时才能够明白，原来，自己在少时犯下了多么严重的错误。

在小时候，通往学校

的路径偏于冷寂。很少有人往来，两侧还有凹凸不平的泥石坑，杂草疯狂生长。一个老人通常喜欢在冬日出来闲晒太阳。

自己在奔跑，因为害怕迟到。学校的长廊上冬天风吹过，呼呼地如同将肌肤燃烧起来。跑过去的时候，布质书包沉甸甸的，偶尔有小石子绊到脚，就会心惊胆战。

那一种慵懒与慌张，几乎是生命里鲜少能见到的对比。

然而在这世上，大部分的人，他们的脚步和节奏都是夏夜里的急雨，投注到地面的那一刻必须盛开水花。即便整个城市沉浸在纸醉金迷中，亦是慌张错乱的。因为不知道，万家灯火，车灯如流的盛景会在哪一刻突然中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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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何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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貳 关于飞扬

我在年少时，很喜欢听到类似于飞扬激昂之类的词汇，热血沸腾，充满朝气。好像是晨光里跳跃起的万千光辉，金色的，灿灿的，闪耀得可以刺痛人的眼睛。

其实那才是青春的所在。

而不是灰黄的，阴郁的，迷离错乱在徘徊中。

我们都要行走，走到哪里，为什么走。等解决这个问题，我们才可以一帆风顺。而很多人，则是那样盲目的热烈。他们在迷雾里，看不清方向时候会不断安慰自己。

要往前走。

要往前走。

往前走，你就会看到的。再往前一步吧。

一个人越飞扬的时候也许就是他越迷惘的时候。飞翔于九天，展开巨大如云朵的双翼，承载满关于初始人生的希望，梦想。看着那些金光灿灿的东西，在世俗里变得廉价，黑暗，终于湮灭在泪水里。这才是成长。

在小时候，很喜欢与同龄人聊天。因为大家俱是神采飞扬的脸色。聊得尽兴，连饭也可以不吃。只因那种兴奋抵过平日里庸庸碌碌的光阴。

大家聊得最多的是武侠，江湖，还有道德仁义。

金庸的古龙的温瑞安的梁羽生的，无不都在向道义发出挑战。他们用笔去书写一个盛世的传奇，看见里面还有很多摸不清方向的人为其醉生梦死，看着那个波澜壮阔的世界终于日下西山，渐渐荒芜幽静。

然后一切又归于原始。

这似乎是我看很多武侠小说的最大感受。那种传奇开始时的雄心万丈与跃跃欲试，折磨着人的神经，让你看下去，不断地看下去。拔剑于罪恶面前，扬名在万古之后，飞扬跳跃的江湖恩怨，谁也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