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迟
虫声鸣鸣。尽管隔着一扇窗,我依然能清晰地闻见。
坐在电脑前,盯着屏幕,无所事事。晃动鼠标点开一个又一个好友空间,稍稍瞥一眼,再又不厌其烦地认真点击关闭。音响里缓缓飘出歌手舒缓的歌声,有些清冷。头顶的日光灯散发出银亮的光,无声的电扇搅动着房间内空气。抬望眼,让视线越过铁焊的护窗和斑驳的围墙,透过繁密的枝叶追寻残阳的身影。心情是零乱的。
现在已站在八月份的尾巴,秋很早就到来了。但空气中仍能感受到夏天的燥热。蝉鸣再过不久就会被黄叶覆盖。躯壳留在从鸣叫中盛开的夏天。土中蠢蠢欲动的幼体等待着下一个夏季,等待着下一个香樟繁盛的气节。
走出房去,靠在窗边,想起一个熟悉的文题:《凭窗无风》。此时,感受不到秋风那干燥手掌拂过的粗糙感。少了秋风挽留,黄叶没了依靠,直直地从枝头堕下,砸在地上,毫无生气的碰撞,投下一片灰蒙蒙的阴影。不同于以往印象中的:黄叶在风声的唱和下如同蝴蝶,翩跹而落。我搙了搙额前和脑后的头发,想那一头伴我十几年的长发,也随这无风的秋的来临,在夏天的尾巴梢上无声、无奈地飘落了。同样没能得到秋风的任何挽留。漠然直视心爱的长发落地,心头却悄悄释然了——这,就当做是一个新的开始吧。
向左望,地面满是阳光钻过树叶筛下的光斑,华贵的金,但并不耀眼,反而衬出地的沉稳。往右望,走廊尽头的灯光明明灭灭,脑海中过往印下的足迹却清晰可见。我仿佛见到以前安闲舒适的生活眯缝着眼睛,向我勾着手指,轻声说:别向前走了吧,看这儿,这儿不是有你以往总叨念的“好生活”吗?留下来吧!瞧瞧你左边,太阳就要下山了,继续往前的话,马上迎接你的不会再是以往那和蔼的日光,而极有可能是在黑夜里追寻的茫然。不要再往前了,留在回忆中,这里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闭上眼,声音消失了。有微微凉风撩动我的发梢。
起风了。
合着眼,我依旧能感受到,感受那随风倾泻下来的月光,披洒在我的肩头,犹如以前,天冷时,妈妈为我搭上的衣裳。柔柔的,暖暖的。阳光已经完全收敛起来了,大地却并没因此而黯淡下来。因为有月,有月的存在。尽管她不及阳光那样光芒万丈,但她成熟的知性美,依旧能打动人心。
既然长大是一个无法抗拒的过程,那么,为什么不能顺其自然,更加努力地去创造一片更美的天地?
尽管走在路上,浓浓的夜色会使前路迷茫,也许会失足跌倒,也许会绕不必要的弯路,也许会感觉前路竟是如此漫长,甚至怀疑自己是否真有能力到达梦想中的“国度”……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心中有梦,脚下就不乏能走的路!是啊,“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更何况,只要渡过这长夜,迎接我的,就是如同新生般的太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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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这样想着,原有的丝缕愁绪也随风释然了。
尽管,这晚风稍稍来迟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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