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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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隐隐传来碰撞和挤压的声音，窗户的玻璃上垂下一道参差的笔迹，深浅的白几乎覆盖了整个窗子。只有一道浅而尖锐的划痕，上面粘了几片绿叶，在风中微微颤动着纤长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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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窗子，冷冽的空气嘶鸣着把我包裹。空中带着晨霜和青草混合的，清苦而寒冷的气息，泛着青薄荷般的，浅浅的绿意。

窗边的大树上一树碧绿的叶，完全不似在冬季。雪缠绵地抚在树枝上，极薄的一层，却紧密地连着。如一身柔软的白纱，树摇动修长的手臂，晕染了一小片天空的叶被雪压得垂下，绿在白色下徐徐漾开，如少女的裙裾般交叠，垂落着。雪有些已经化了，顺着纹路蜿蜒着流下，衬着树皮更显出一种古朴和粗犷，白雪更含情，那树也如少女般显出窈窕和温婉了。

比起树上的雪，枫叶上的雪更为晶莹。如火般燃烧的红叶上，点缀着三两雪花，如红宝石与玉的完美融合。一片片红叶向天擎举如火把，雪带着庄严掩了一部分红色，但使剩下的如染了晨光般，在风中舒展火红的衣裙。仿佛用天穹的蓝色细细琢磨过，雪上荡开一抹微青的墨痕，那青蓝似乎从叶尖滑落，缓慢地沁开，却是极淡的。雪楚楚可怜。枫叶上仅能承载些许，只有掌心能接住天上的精灵，簌簌滑落的云雾般的白色从指缝间无力地跳跃。纤长的五指间，雪如珍宝般被捧着，只有很少一点，却透明如钻，散漫地放着，仿佛是一份来不及寄出去的礼物。

冬雪落在了我手上，我着迷地盯着它，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