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陪伴我十七年的人

那个陪伴我十七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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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今年的我没有收到你去乡下的栀子花，那屋下的树依旧长得茂密。它就如同你一般迅速增多它的年轮似乎总是想与你面黄皱纹多少相比。如今世事变迁，没有花的清香迷人，没有那喜欢放几朵花在包里熏香的习惯，也没有那个在树下等我归来的你。

那天，我满怀期待却没有等到你手里的那束白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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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满怀欣喜第一次和你在栀子树下摘得那簇美。

我以为你忘了我很喜欢栀子花，和着炎煦的阳光与闷热却不缺凉意的夏风，它就在那里迷人眼目的绽放。“你姑婆家的栀子花被别人摘光了，嘿嘿，今年我去晚了嘞，竟没摘得一朵鲜。”我听到了这样的原因所在，不免安慰“没事，明年可以去早些。”于是起身向洗手间走去把刚吃完中饭和在脸上的油腻清洗。门缝里夹杂着风声依稀听到你的声音“老头子，真怪我这腰，那树长得一年比一年高啊，我摘不动了。我姐准备砍了种成梨树，孙女要实在想要，明天我起早些，去街上淘几朵回来给她过把瘾。”不知怎的，水漫出了水盆，双手已被浸湿，等到缓缓听清水流入下水道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好似刚才的话语只是一场不愿面对的梦。那时，我不相信你所说的，可当我走出门后，恰巧与你正面相遇，那微怔的脸和紧张的神情终究逃不过我的眼睛。转身，才知不是梦，耳边一直回荡方才的言语，奶奶老了的意识涌上心头。

“好高啊，跳起来也摘不到呢。”

“奶奶帮你。”

那时的你，声线中有一丝硬朗，后背中有一些挡防，手掌中有一缕温暖，和着那栀子花的香，悄然送至我掌心上。只为嗅得那最新鲜的芳香，付出了中年到老年的所有年华，如今终于快要落下帷幕。栀子树下的你是我童年时美好的纯真，是我对未来的所有期盼，是我对缤纷世界的渴望。

那天，树下突然没有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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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到家是你那站在树荫下每每向我挥手。

小的时候，你总是不放心我，每天最大的满足对你来说也许就是在屋下树的荫蔽下等我安全到达目的地。树上的叶子之间是阳光从叶缝中缓缓流淌在你的脸庞照出那星星点点的黄色光斑。不时吹来的风带动了那层层枝叶，带动了你那稀少的薄发随风飘起。你看到我时会举起你的右手向风的方向摆去再回来，反复向我示意。那时最开心的是你的脸庞，每次看到我笑的合不拢嘴。突然之间，好似我长大了，那屋下的树长得越发茂密，不知道它又添了多少年轮。曾经那个在树下等我的人，也早已不在了。“奶奶关节不好，天天在树下等你受了凉，晚上疼的睡不着觉，以后呀就别让你奶奶等你了。”母亲的告诫给我了答案。年华这种东西，本身就是在失去和拥有中周旋，失去了那个人，换来了自己的成长，到最后才知道，原来我们是这样长大的，不紧不燥中那个人她悄悄走了，树下再也没有她的影子。昔年种柳，依依汉南，而今摇落，凄怆江潭，树犹如此，人何以堪。树下的你是给予我那如树叶茂密的关爱，是对我回家的盼望，是那不慌不急的等待。

十七年来，栀子花依旧在各处开放，那个时候我会想起那段回不去的年少时光。屋下的那棵树从旧家阳台望去，好似一片森林被灌输着你对我满满的爱意。如今，我们都还好。在自己的生活里过得安在。只是，少了一点从前的东西。

来年，我们去乡下摘栀子花吧，我帮你把它扣在你的耳边。

来年，让我有机会在树下等你一次。

你的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