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清明时

小时候，我家有一个小院，厨房就在院子的一角。从院子到客厅有一段鹅卵石铺成的小路。母亲每天都要从这里经过，留下了一串串属于妈妈的特有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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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跟着妈妈的脚步走，跟着她进厨房，再沿着原路返回去。妈妈数过，她从客厅到院子需要走上17步，我也帮她数过，的的确确是17步。

每天中午，我端坐在客厅，母亲的身影却在厨房忙碌。只要一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那就是母亲炒好了菜，端了进来。每天几乎一样的时间，我数着妈妈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想着可口诱人的饭菜，觉得这是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却从来不曾细想过，自己的快乐是建立在妈妈的辛勤劳动上。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坐在客厅里，等着妈妈炒完菜。不一会儿，妈妈端着菜进来了，边走边嘟囔着：“奇怪了，今天走路的步子好像多了几步，17、18、21，多走了四步。怎么会呢？记错了吧。”我夹着菜也没在意。吃完饭，母亲又开始忙碌起来，我饭饱之余，随意地一瞥，发现母亲的双鬓又多了几丝白发，再回想起母亲之前说过的话，突然一个真相浮现在我眼前：母亲是老了啊！

年轻人，像我，越长越大，脚步越来越大，而母亲，由于岁月及操劳，已经开始老了，脚步就越跨越小。岁月不饶人，如今母亲的足音突然变得细碎起来，凌乱起来，我的心顿时沉重起来，却一时想不出要对母亲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