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墙上生长的小树

我走在小区楼下，漫不经心地抬头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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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很蓝。树枝上叶的缝隙中向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一点一点温情的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左边的水泥墙上……竟然有一小片鲜嫩的绿色在轻轻晃动，灰暗的水泥也似乎被赋予了勃勃生机。

我向墙上那一抹鲜嫩的翠绿色凝视。水泥墙上因很多年的风吹雨打形成了青苔环绕的裂缝，从那猎风中伸出约大拇指粗细的青绿色枝干——它看上去多么脆弱啊！枝干向上约半米处分了叉，两根更细的树枝从分叉处长出，树枝的尖端长了寥寥无几的两三片树叶，其中一片的边缘因营养不良而稍稍发黄卷曲。

是的，这就是这棵小树所有的植株。水泥墙上小的可怜的裂缝限制着它的生长，头顶上枝叶繁茂的大树不给它一点雨露和阳光。小树艰难地在各个排挤中委曲求全着，它像一个冬日衣着单薄的孩子，瑟瑟地在寒风中颤抖。

但是它不也好好地生长着吗？经过长时间的奋斗，根向越来越窄的裂缝深处一寸一寸地伸长，枝叶向前边触手可及的阳光一寸一寸地延伸，小树以它独有的沉默的方式向命运抗争着。谁也无法想象，从一颗不经意掉落水泥墙中的种子，再到一棵一米多高的小树，它经过了多么顽强的争取，从而迫使命运让步。它敏锐地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尽情吸收每一缕来之不易的阳光，因为这关系到生存。

于是小树成功了。至少到现在，它可以在生存这个残酷的游戏里继续，它可以自豪地宣告“我已经扼住命运的喉咙”，如果树可以回首往事，它一定“不会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碌碌无为而羞愧”。因为它的成功，是完全靠它自己用汗水和泪水一步一步争取来的。

一个又一个历史人物突然在我脑海里浮现。钢铁铸成的江竹筠，“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的毛泽东，甚至到德配天地道冠古今的孔子，哪一个没有经历过这样破茧成蝶的历程？也许时间“淘尽黄沙始得金”的过程，就是前方荆棘铺就的道路！

在温暖的阳光下，我不觉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