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誓言说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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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如土灰……就像我想象里的僵尸，骷髅上绷着一层枯黄的干皮，打上一棍就会散成一堆白骨。’你们看，杨绛笔下的老王是个不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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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一个略轻佻的声音打断了陈姐的课堂，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教室里的哄笑声简直翻了天。

从此，对他，“老王”这个绰号便流传开来了。

“一——二……”眼前的塑胶跑道凝成沉重的血红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老王的声音更是在闷热的空气中糊成一团轧向我。我双手压在跑道上，身体荡着，似乎只要那手稍稍改变一个角度，整个人就会瘫倒在这焦热的跑道上。跑道上凹凸不平，一粒粒硌得我的手生疼，豆大的汗珠从额际垂落。

颤巍巍侧眼，看到老王一本正经地数着俯卧撑个数的模样，心中愤愤道：“跑完五圈还不够吗？还要做俯卧撑！”

于是，我对老王的芥蒂就像苔藓遇水般的，在心灵的石阶上缓缓蔓延滋长。

“苦心人，天不负，三千越甲可吞吴！就让中考说明一切……”老王的头顶在午后慵懒的阳光下锃亮。头昏脑涨的我有一丝出神，环顾四周，中考的临近让每个同学都有些疲倦。看着老王一张一合的嘴，也许在此刻，每个人都有了片刻的休憩和思考。我也许做不到气吞山河那样的大气概，但是决战中考的信心，我应不在话下！阳光再次照进心扉，心中好似苔藓的芥蒂，似乎在“偃旗息鼓”。

哎，这一天天的，一下课又是继续埋头在一张张泛黄的试卷上。这氛围，是不是有些安静得压抑了呢？教室里似乎每个人都是低下头去的，唯独我四处张望。

“找沈薇玩去。”我虽清楚，这是在危险的边缘不断试探的行为，但心下想时，就毫不犹豫转过了头去。“嘿，晶哥，你挑颗石头吧！”薇哥手上摊着大大小小十几颗石头，或若僵蚓，或若蟠螭，泛着淡淡的光莹莹地浸润着我疲惫不堪的星。

我顺手拿了一块黑白相间鲜艳万分的石块，道：“薇哥，你有没有听过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似雪？你说这石是不是老了啊！”薇哥不禁嗤笑，拿起一块赤豆色的石粒，道：“像不像红豆？红豆最是相思情，送你啦！”“哇，好漂亮……”我举起石子，仔细端详，光滑的石身略无阙处。

蓦地，一个手机映入眼帘——老王正用黑不见底的摄像头对着教室。我神经一个战栗，迅速转身像个没事人一样走开：“完了完了！……”“过来！”老王的声音却是风轻云淡。这时怎么着也躲不过一顿说教了，我只是低下头。没想到，老王并没有呵斥我，他只是语重心长地说：“其实你应该清楚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但你表现出来的行为会让我觉得你不清楚。我是你的老师，我只能告诉你……”

抬起头迎上老王锐利而充满殷切希望的目光，突然一种愧疚感猛地袭上心头。“明知故犯”，我不应当总是让人失望。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心中对老王的芥蒂如火遇水一下消逝了。

老王，你一定不知道，那时候，我在心里，默默地立下一份誓言，现在我要把这份誓言告诉你：“誓不负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