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

初夏的屋檐下，我和外婆人手一份瓜子，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满镇开着桔梗，蒲公英飞得比石榴树还高，一直飘进山脚的稻海。六月的早蝉，叫声很细密，若有若无的，像刚起床时的耳鸣。外婆院门外探出脑袋，说：“一起去走走吧。”跟着外婆走，穿过水车石桥，到了香樟夹裹的小道，迎风下坡，在我们面前，是广阔的天，疏淡的云，流淌的植物海洋。

稻田金灿灿的，虽未成熟，却依然很壮观。比城市喧器的车水马龙要好的多，外婆还是一脸慈祥地看着我，抬头望一望天，还是那么蓝，那么净，“外婆，为什么天空那么高？”她笑着回哒：“你看到那些云沒有？那些都是天空的翅膀啊。”每一句对话都富有童真，远处的山脚下，人们都满头大汗忙着干活，暮风掠过麦浪，远方山巅盖住落日，田边小道能清楚地听见蛙叫，所有植物的枝叶，在风中唰唰地响，它们春生秋死，永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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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暗成淡蓝，远处的群山如黛，透过墨色的林道，能看到小镇上的灯光依次亮起，炊烟熏红了晚霞。我和外婆躺在田里，梦里的小镇开花，结果，起风，挂霜，甚至好像可以闻到山脚下大伯烤红薯的味道，隔着每个墙角都可以听见人们的说笑声。“走吧，该回家了。”外婆仰起头，扭头看着我说。任夕阳下，一个老太太搀着一个小女孩的身影愈走愈远。

那年暑假，大概就是童年里最快乐的时光了吧！依稀能看着一老一小坐在屋檐下吃着瓜子。

“外婆，为什么天空那么高？”

“你看到那些云沒有，那些都是天空的翅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