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的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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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买菜，母亲就告诉我不要让卖菜的人帮忙挑，因为他们知道哪些菜里面坏透了，趁不注意，便丢进别人的菜篮子。对此，我深以为然。多次实践，使我对这些菜老板深恶痛疾，挑菜总是亲力亲为。

菜市有家得名的摊子，不过这名却不是好名。那老妪家生意不咋好，是因为她家一家子都十分邋遢，很是让人怀疑他们卖的菜干不干净，尽管拿回去也要洗一道，但还是没人愿意去买没有安全保障的食物。我从没想过，某一天我这样有轻微洁癖的人也会到她家买菜。天色近黄昏，菜市里处处都是残渣，除了那户邋遢的人家已经没有农户卖菜或老板在卖菜了，我只好硬着头皮去买她家的包菜。摊位前，老妪用手刨着土豆上的泥，指甲里的黑显然已经是长期形成的了。她的衣服也不干净，敷这一些不知名的东西。头发油得发亮，一缕一缕，被头油凝固着。我强压下心中恶心，走到摊位前，多踩一个步子也觉得是脏了鞋底。驻足，我也没同她说话，连多看她一眼也让我心中生厌。我自顾自扯了旁边的塑料口袋，开始挑菜。包菜倒是好挑，一大个抱着就走了。我挑豆荚的时候，却犯了难。一个一个挑，不知要挑多久才好。兴许是看我动作慢了，那老妪便要伸着脏手过来帮我挑。我想起母亲的警戒，又看了看老妪的邋遢模样，一个激灵，竟然一把拍回她的手。老妪愣了愣，看着我，我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你先挑着，我过去会，挑好了叫我！”我以为老妪要去很久，所以慢悠悠挑起来，不紧不慢地。一二分钟分钟她又回来了，伸出手帮我挑菜。这里有个令人苦笑不得的细节，老妪的手洗得干干净净，个别的指甲还剪过了。我想起从前那些帮我挑菜的菜老爸，总趁我不留神丢些烂掉的进去充数，心下有些着急。但我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一个一个挑，可是很花时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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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完菜后，我回到家，意外地得到了母亲的赞赏。要知道，她可不常夸我。“你这次挑的豆荚比我挑的还好！”母亲在洗菜的时候说道。我微微惊愕了一下，很想说那不是我挑的，可又像顾虑什么，我还是没说出口。我只是想着那双脏手，所有卖菜的人都说她脏。可我觉得，其它的人，也不见得比这脏手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