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哭了

日期 · 2020-10-30 | 浏览量 · 3387

我们何尝不是如此,到站了,请你下车。

——题记

天哭了。从下午的第二节课开始,它就一直抽嗒个不停,似乎是一场有预谋的行动,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像一个歇斯底里的精神病人那样,瞬息发作。转眸间,天已昏暗,堕入冷色调。又不是我把它欺负哭的,所以我理所当然地摆出一副无关痛痒地样子,呆呆望着窗外。看这场情感独角戏。

没想到的是,等我放学了,它还是不肯罢休似地,意兴阑珊地洒下几滴,等我打算跨出校门的时候,它又开始嚎啕,雨水倾盆而来,弄得我像一个误打误撞的小孩。我有些恼了。

不管了,最近烦得很。索性推着自行车在塞得水泄不通的道路中穿梭。任由它找我发泄吧,好像是我的错似地,真没趣。

由于巧妙的地理位置,我家在学校出门的左手边。可惜了,除我之外的同学走的全是右边的道路。于是,我和他们永远只是轨迹交错的一个瞬间。我看着他们结着伴,搭着肩,轰轰烈烈地在雨中狂奔,毫无畏惧。雨哭的更猛了,一下子又瓢下来一泼。我打了个激灵,冷冷地笑笑:“他们。算了。一个人的生活不是蛮好的么?”

在辗转努力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个细微的缝隙,从一个巨大的交通堵塞怪圈中逃了出来。我狼狈地抖着身上的雨水,即使这样完全是徒劳。

按平时,像今天这样的情况也是常见的,一般在挤出交通要道之后,我就轻松地踏上脚踏板,然后把所有的力量悬在脚底板上,向家的方向狂奔。但很不巧,今天的我就是不想这样循规蹈矩了,说是心情不爽,也没找出个完全的理由。反正,总而言之,今天想把自己生命进度给放慢。

就这样,推着自行车,有几分自虐倾向,有几分悲观主义,要花比平时多2倍的时间,沿着青春留下的痕迹,按我的话说,放慢心跳,垂低眼帘,怀着让自己清醒的借口,在每个人都是狂奔着的时候,异常平静地走着。

前面是红绿灯,总是在最后一秒绿灯的时候停住几秒钟,被我们占了便宜。再前面是一座桥,桥下是河道,连接着农田,颇有江南气势。再前面,是一所翻新的小学,从里面常常传出朗朗书声,非常整齐,但听得出来是和尚念经,偶尔也有教师气急败坏时原形毕露的怒吼,还有一些翻新时嘈杂声。再前面,是十字路口,分直路和弯路,直路宽敞快捷,弯路曲折延长。再前面

那些浮光掠影早已被我猜到。所以走了几步路,我开始疲倦了。

但我必须走,即使倦了。生活就是一班车,倦不倦,都得开到终点。况且,我也不会指望母亲会来接我,倦了也没办法。

翻街喜做猪阵铸承宋沉阿央徒既导仅鉴洋科网队探战缸战持次汉桑烈状她谷智塞洋抢登骨无粮扬春财追养般亚生广冠奴

如果不是和母亲闹翻。我说的是如果。但事实————我听见,母亲从厨房走出来,看得出来,她也倦了,亦如现在的我。她说:我亦不是万能的,你也长大了。有很多事情,我要抽身而退,继续下去只会拖累你我。 我鄙夷地冷笑着。 她接着说,没有理我:等你成年了,我不会再管你,你亦有自己的选择。不会干扰你的选择。 我笑了么?大概是吧。这不是我最希望的吗?——让我自由。

雨一直在下,我开始领略,这似乎是一次积压已久的情感宣泄。与我有关吧。

走着走着,开始无聊地数秒。明明想停止,却又舍不得。我还得这样继续,不想坚持了一半的事情半途而废。在路人的眼中,他们会以为我的车胎破了,但如果我重新骑上它,证明它的完整性。反而不是说明我是一个怪人么?

“算了,你又自作多情。除了我们,有谁会注意你?”这句话很熟悉,很自然地弹出来,就像潜藏在电脑c盘深处的木马,以一种惊艳的开场白,彻底将感情瘫痪。记得他们都是那样,在我并发“主角幻想症”的写作冲动时,他们会当头一棒,以这样又亲昵又残酷的话语,遏制我的另一篇滥情小说。

当我想起这句话的时候,我会告诉自己,是呵,有谁会注意我呢?对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又悲哀,又温暖。

我早就是一个怪人了,我会疯狂地吃醋,不管是对谁;我会忍不住地嫉妒,尤其是最好的朋友;我会不能忍受隔阂;我会自我折磨;我会将自己分成好几份,这一份对着他是笑着的,那一份对着她是怒着的。甚至于,在有人和没人的时候,自己心里的感觉都会迥异。

于是,我想逃避他们,怕他们看到真实的我。

后来,似乎要中考了,我对他们说:“我现在的处境很危险,要努力,以后我们会少说话了,以免打扰我。”于是,我宣布离开。

他们深究,我说我们连回家都走不同路,就意味着一定不是志同道合。他们问我是不是仅仅为了中考。我说是的。他们说我自私,是的,我就是自私。他们不理我,我很乐意,因为至少不会让我心有不安。

我很高兴,那一天,熬夜熬到12点,然后狠狠地把自己哭得像木乃伊一样。

雨一直在下,我知道,他们,所有人都是为了我好。于是我会去学着忘了他们,就像不在意雨水滴在我的身上一样,从恼怒,最后还是像当初那样,无关痛痒。

经过家门的时候,我开始彷徨。我会害怕,但我究竟是在怕什么?母亲仍旧是母亲,是我变了。顿时,鼻子感到一阵酸,我拧了拧鼻根,找借口:“水溅进鼻子了,好难受。”然后,我转了个弯,向另一条路走去。并非离家出走,只是我想出去走一走,我突然开始留念这样的天气,会让我想起太多太多。

天黑了,黑得那样宁静,伴着稍微稀疏的雨帘,在扭曲的空间里舞动。

把车子停在门口,自己先走了。不知道这样妥不妥当。一路上我踌躇着。

雨未止,夜未央。空荡的街景,还有稀疏的行人。不知道从哪里响起阿桑的歌:“天黑了,孤独又慢慢割着,有人的心开始疼了。” 我的心,疼了么?

须臾,我突然意识到,或许,天真的已经黑了,明明早已经意识到,但我还是装作很哑然的样子:天黑了,回去吧。

在须臾之间,我以为这只是片刻,以至于我懒得把它写在纸上。可我是个偏执狂。

须臾之间,我看见:

他们,我称作是甲乙好了。

甲骑着车子,一只手持着伞。乙,头躲在伞下,跟甲默契地行进着。甲没有因为自己手里持着伞而肆意快速前进,乙也没有因为自己不用背负任何东西而挺直腰板,以免给甲造成不便。

他们完美的配合,一直进行到交叉路口。乙突然停了下来,弄得甲不知所措。乙跳出伞的保护,暴露在雨中,他说:“我到站了,再前面我自己走好了,那里你不顺路。”

甲理解地笑了笑,骑走了。消失在朦胧中

雨停了,只剩下黑。

母亲下了我的车,我下了朋友的车。

有的时候,人生路上,我们都是彼此的乘客。由于各种原因,到站了,别介意,请下车。

阅读全文
叙事 初三2000字
登录
获取验证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