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闭塞愚昧的山乡

六月一日是国际儿童节。这一天，当你拉着爸妈的手逛公园时，当你收到心爱的礼物时，请稍微停一下，将目光投向远方，投向遥远的南部非洲，看看那里的黑孩子们，看看他们的梦想，他们的期盼，看看他们为了美好的明天在做什么！今天，2006年5月15日，是赞巴•姆库图，一个9岁的津巴布韦男孩，难以忘怀的日子！这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星期天，他在城里当司机的叔父将于今天接他进城上学，这可是姆库图家族的大喜事！他和几个弟妹们一大早就跑到山村外的土路边，摇着黑黝黝的小脑瓜，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四处张望着，盼望能看到汽车到来，哪怕能听到汽车喇叭声也好。并不是每一个住在偏僻山区的非洲孩子都像他一样幸运：横亘在津巴布韦东北部，高耸入云、连绵不绝的山脉阻隔了山区与外界的联系，这里没有电灯、电视、自来水和一切在城里司空见惯的东西，贫困和愚昧像恶梦一样笼罩在山民们头上。

赞巴•姆库图的长辈们吃够了没有文化的苦头，为此发誓要培养出一个能识文断字、光宗耀祖的后辈，这个艰巨、光荣的任务最终落到了他的头上。为了凑足学费，姆库图家族付出了高昂的代价：赞巴的父亲和两个堂哥去采石场打了三个月的石头；他婶母毅然捐出了娘家陪嫁的银首饰。最使人心疼的是卖掉两头牛，其中一头还是能挤奶能下崽的母牛！这着实让家里最年长的人——赞巴的祖母流着泪难过了好几天。在这个位于南部非洲的内陆国家里，一个农户拥有牛羊的数量，既是家族财富的象征，也是他们赖以生存的保证。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到了！还是赞巴的妹妹塔万达•姆库图耳朵灵眼睛尖，她第一个听到叔父那辆旧皮卡发出的低沉、断续的引擎声，然后看见汽车顺着盘山路吃力地爬上来，停在家族的小院。那是个典型的非洲农家院落，数幢圆型茅草顶土屋环绕在周围，中间有少许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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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孩子们都赤着脚、欢呼雀跃地跑出来，嬉笑着、尖叫着，簇拥着今天的幸运儿—— 赞巴•姆库图，向家族聚会的大草屋跑去。那是院落里最高大宽敞的房屋，圆形茅草顶，没有窗户，地面正中有一个凹陷的炉灶可以烧水做饭，周围是一圈土制的平台充当座椅，旁边还有一个放置餐具的木架。当孩子们你拥我挤的冲进草屋时，大人们早已坐定了。座位的次序有着严格的规定：男人按照辈份长幼依次坐在平台上，女人和女孩子们却没有坐凳子的待遇，只能席地而坐，即便是家族的最长者——赞巴的奶奶，也只能席地坐在最靠近凳子的地方罢了，可见“男尊女卑”的观念在非洲是如此顽固。家族会议开始了。姆库图家族的首领——赞巴的伯父站了起来。他先是代表全家向我这个远道而来的中国客人表示欢迎，然后转到正题，说起赞巴进城上学的事情。当他要求全家族团结一致，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无论天大的困难，也要让赞巴完成学业的时候，全家老小近30口个个神情严肃、点头称是，只有赞巴的母亲悄悄地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讲话结束后，传统的送别仪式开始了：伴随着急促高亢的非洲鼓点，人们扭动臀部和腰枝，迈着舞步，依次走近小赞巴，女人们把预先准备好的紫藤花瓣向他洒去，男性长辈则抚摩他的头顶，用当地土话绍纳语向他表示祝福和送别。小赞巴感动得哭了，他跪在伯父和父母的面前，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不知是在感谢父母和家族的养育之恩，还是在为新生活祈祷。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将告别闭塞愚昧的山乡，走向文明，走向知识，走向一个能实现他美好理想的外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