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的风度

碧云青天，羊肠田野，风拂飞风筝。

别人跟我聊起风度，我总会想到老爷子，他应该算是有风度的人了。

穿过某条街上只容两辆自行车挤过的小道，门前摆个瓷盆，种了点葱的就是老爷子家了。

老爷子喜欢串门，跟大伙熟到爸妈今天出差都把我和弟弟交给他照顾的程度。

露水还挂在那些小葱上的时候老爷子就把我们从床上拍醒，爷孙三一人一碗蛋茶，嗖嗖得喝完甜汤，老爷子带我们去田里溜达。

老爷子手很巧，几根稻杆儿，一张纸板一根线，就成了我们手上飘啊飘的风筝，走在披着军大衣的老爷子后面就像一个小队伍。

老爷子一路指着各式各样的庄稼，讲着农家人才懂的知识，听着我们很是新鲜。

我们坐在草堆上，喝着老爷子水壶里的水，抚摸着邻居家跑来的老狗，老爷子按着我们的肩，却有一阵吵闹打破了这份惬意。我们好奇地把脸转了过去，看到和我们一样因为好奇而从各个角落涌出来的各路邻居，迅速的在一户人家门前围成了个圈子，有叽叽喳喳议论的，有斜着身子旁观的，也有人帮着哪一方争吵着，我和弟弟坐在那儿，被人挡着什么都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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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老爷子坐不住了，直直的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在坐着的我们的视角来看有点高，外圈的人看到老爷子来了顺势退让，让我们看到了原来看不见的那对夫妻。

老爷子不驼背也不臃肿，裹着军大衣透着一股不知名的威严，而有这样威严的老爷子正如村长般调解着邻里的矛盾。我和弟弟很是憧憬。

“以后两口子要好好过日子，不要就小矛盾就吵成这样子，日子还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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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大爷您对。”

“你们也各回各院儿，别老是凑热闹。”

……

晚上，老爷子拔了点葱洒在面汤里，我们在庭里的凉风中吃着晚饭。我来给你们讲讲老爷子年轻时的故事……老爷子眼里仿佛又闪着光了。

老爷子大大咧咧的，什么事都懂点，什么事都爱出不平，为人还仿佛在上个世纪，那是那个时代的风度，本应该腐朽，但活在当今的我并不讨厌那样的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