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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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这样的小孩儿。喜欢在夜下写些无拘无束的文字，喜欢在太阳升起的时候对着天空憧憬明天，喜欢在西方的节日里也跟着凑个热闹，喜欢在东方的春节中感受到幸福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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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有多长时间，在心底里已是很多年前，那时候奶奶还在世，我还是她的小尾巴，走到哪儿就跟到哪儿。说真的，那时候我还太小，更多的事情也是寥寥几笔就能带过的，记忆模糊了，真的是很悲伤的故事。但唯一不变记得的是，每年过年的时候总会有许许多多我爱吃的饭菜都出自奶奶之手。

她的手很灵巧，喂饱了摇篮里的我，照看了童年时候的我。这个老太太真是讨厌，让我吃惯了她做的美味佳肴，已经养成了习惯后就这么悄然离开，一点儿也不留恋吗？纵然是对这个世界熟悉了五十几个年头，但小孙女的我，你不是才见了7年有余吗——她离开之后，我的每一个除夕夜都都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既想要融入在这氛围中却又一个人被这孤单的气息包围。不再愿意叽叽喳喳的我很想奶奶。之后的每一年里，这些小心思只有我知道。

我从最开始的每周必去一次爷爷家变成了只到逢年过节才跑去笑一笑；从最开始的尝不到那口饭菜就会寝食难安变成了逐渐习惯天南海北的饭味；从最开始的贪恋那个小家独有的气息变成了反感那儿又多了一个“奶奶”。尽管我很想在老人面前担当一个乖孩子的形象，但终究只有自己知道的是，我自始至终就是个破小孩儿吧。我很想很想当初的那些时光。我很想很想那个离开的老太太。

今年的除夕夜，还是和往年一样的聚餐地点。我进门先是看到了爷爷的老伴喜庆的笑脸，我跟着笑了，张嘴却喊不出那一个熟悉的称谓，这个小小的尴尬，应该不止我一个人恼火吧。索性就让微笑保持在脸上，转头看着爷爷慈祥的笑脸，竟觉得有些陌生了。是太多时候不见面了吧，是太多时候都沉浸在过去的日子里了吧，我竟没发觉这个老头儿也终于变老了。变得愿意回忆过去的故事了，变回到之前还抱着我随处乱逛的爷爷了。我耐心的听着他像小孩子般激动的语气，讲着我小时候的故事。每听到从他嘴里念叨的“你奶奶”时，总有强压泪水的胁迫感。想起每年过年前后听到街上小孩儿叫奶奶的声音，总会觉得自己有些可怜，对他们更是羡慕。连街上不熟悉的老人都能甜甜的叫一声“奶奶”，这个新来我们家的成员，我为什么就不能呢？无力感。到后来我想明白，这是血浓于水，她不能相比较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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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7年间，她没有参与的我的记忆中奶奶的爱。但这并非她所愿，他们只是两个老人无依无靠，想要在一起彼此帮助生活罢了。我不必去矫情关于奶奶的回忆，那是这个奶奶不能参与的、不能抹去的。当你想明白的时候，一切就变得简单了。我很开心自己终于转出了这一个弯儿。在饭桌上，所有人以为我是和往常一样的高兴，但是我知道，这是从奶奶离开后，我过的最真实的一个年。

最像年的年。是冥冥注定吗，我在出生后的第七个年头，奶奶成了天使、成了星星；又七个年头后，我终于承认了一个人的身份，或者说是更坚定了我和奶奶之间的感情。家人商量说爷爷的老伴儿66岁生日的时候，改口叫妈吧。我不知道该怎样回应，但我知道的是，这个奶奶也许不能像我的天使奶奶一样疼爱我、珍惜我、呵护我，但她们的出发点都是对一个家庭的爱。真的过年了，再七年后我更坚定了对奶奶的爱。

真的过年了，或许在66岁的生日上，我会在人间又多一个爱我的人，见到想了七年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