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开且落

最爱王维的那首《辛夷坞》。在花寂静的一开一落中，便反映出了禅悦带给人的趣味。讲课的时候，好几位同学对这首诗发表了自己的见解。说法不一，但总是要与王维的经历或者是其他的方面扯上些关系。不过我却没从中看出那么多心情那么多故事，也不曾看出什么释然抑或是清高。我所能感受的是一种平淡之中的会心一笑，一种由心底发出的纯粹的一点喜悦。

是禅的味道。似乎包含了太多，实际上却平常而简单。感受到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禅趣后，不禁也让人引发许多遐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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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达摩进入中国将禅宗思想传播到中土以来，中国的文学便开始与它紧密相连，尤其是唐宋的诗词。这种影响是潜移默化的，从“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到“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从山水诗人王维到唐宋八大家之一的苏东坡，不论是诗词还是诗人词人无不多多少少受到些禅文化的影响。禅的发展与诗词的发展可谓交织在一起。禅的意境与趣味，往往是提升诗的高度的一个重要部分。

那么，你不禁要问，禅是什么？

这是一个被人们问了千年的问题。禅是佛陀在灵山会上的拈花与迦叶的微笑，禅是“纷纷开且落”的木末芙蓉花，禅是以平常心做好生活中的每一件事情。禅也可以是一杯清香的赵州茶，一块味美的云门饼，一声临济和尚的喝斥，一闷德山长老的棒子。禅甚至可以是一棵柏树，几匹麻布，一蓑斗笠，一叶扁舟，一堆粪便，一列白骨，乃至山河大地宇宙星空。

为它自由洒脱，当下顿悟时，便哈哈大笑地扬长而去，留下一个在原地不明所以的你。但有一天你也会突然灵光一现，含笑不语。

禅，我无法确切地说明它。但是我明白，禅者内心会静默地微笑着看清世间种种，而后或许会游于山林，或许会进入滚滚红尘中，看大江东去，又或许待在历史与世界的某个地方，自然地过完一生。而诗人不过是以他们喜欢的方式，诠释出了生命的意境。

因为，天下万物本如此，法尔如是。他们看清了生命的本质，所以他们既能洒脱，又可以坚定不移地完成自己该实现的理想与使命。

而我，仅在那一开一落的刹那间，看见了一点掠过的灵光。不过也不用哀叹抓住得太少，毕竟这世上的一切，都会“纷纷开且落”。

本有生灭，无常即常，也不必自叹，又说了许多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