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的七位“领路人”
原名管谟业的莫言,1955年2月17日生于山东高密大栏乡平安庄。成名前,他遇到过许多领路人,是他们最终把他带入了文学殿堂。
第一位是莫言的祖父管遵义。
祖父是个聪明能干的农民,善理财,能打一手好算盘。过去村人买卖土地,不管地块多复杂,他都能很快算出地的面积;不少复杂的家具器械,他看一看便能做出来。祖父还博闻强记,对天文地理、改朝换代的历史、神仙鬼怪故事等知之甚多。祖父的故事,是对莫言最早的文学启蒙。莫言小学时辍学,每日割草放牛,期间受到祖父的教诲,受益匪浅。
第二位是大哥管谟贤。
管谟贤学习很好,1963年高考分数可被北大录取,因家穷,选择了华东师大中文系。儿时的莫言常拿大哥的作文学习,并引用到自己的作文中去。管谟贤上大学后留在家里的书,特别是高中文科课本,都被莫言和二哥管谟欣抢着读。上世纪六十年代,管谟贤编了《刘禹锡诗文选》,寄给莫言,他学得很认真。等莫言到部队上开始尝试写作后,他总把习作寄给大哥看,大哥也会给他修改。
第三位是莫言的小学老师张作圣。
张作圣从莫言三年级时开始教他。莫言上四年级时,写了一篇关于劳动节学校开运动会的作文,被张作圣大加赞赏。后来,他写了许多作文,都被当作范文在课堂念,有的还被抄到学校黑板报上,有一篇还被附近的中学拿去当范文学习。四年级下半年,张作圣成立了五人作文兴趣小组,莫言是小组成员之一,也是活跃分子。这个会写作文的瘦小子,在班级中找到了自信。
第四位是单大叔。
莫言的邻居中有户姓单的人家,他们家有个儿子,是个讲故事的高手,且经常说一些关于作家的传奇。他说有一个作家,写了一本书得了一万多块钱稿费,如果用烧鸡来打比方,这笔巨款可以买一万只烧鸡;济南还有一个作家,因为写作有钱,生活非常腐败,一天三顿吃大白菜肥肉馅饺子,一咬,“唧唧”地满嘴流油……莫言听得垂涎三尺,十分羡慕。他问:“叔,只要能写出一本书,是不是就不用放牛了?”大叔回答说:“岂止是不用放牛!简直一辈子可以富得流油。”
第五位是编辑毛兆晃。
1976年,莫言参军,来到烟台龙口某通讯团服兵役,后被调到狼牙山下当政治教员。因为久久未能提干,郁闷的他拿起笔写小说。其时,临近部队的保定市文联主办的文学双月刊叫《莲池》,莫言写好小说后,寄过去,退回来,再寄,又退。终于有一天,他收到《莲池》编辑的一封信,说希望他去编辑部谈谈。那位编辑叫毛兆晃,五十多岁,他说莫言的小说有一定基础,让他改改。莫言回部队后,感到不好改,干脆写了一篇新的寄给毛编辑,毛编辑说:“还不如上一个呢。”莫言不气馁,把两篇小说杂糅在一起,又送到编辑部。此即莫言1981年秋发表的第一篇小说《春夜雨霏霏》。
第六位是作家孙犁。
1984年4月14日,老作家孙犁在《天津日报》发表了一篇叫《读小说札记》的文章,在第一节就提到了莫言的一篇小说,并给予中肯的评价:“去年的一期《莲池》,登了莫言的一篇小说,题为《民间音乐》。我读过后,觉得不错。他写了一个小瞎子……事情虽不甚典型,但也反映了当前农村集镇的一些生活风貌,以及从事商业的人们的一些心理变化。小说的写法,有些欧化,基本上还是现实主义的。主题有些艺术至上的味道,小说的气氛,还是不同一般的……”莫言后来说,当他在文学路上蹒跚学步时,孙犁先生给予他的鼓励,让他终生难忘。
第七位是徐怀中。
1984年秋天,著名作家,后任总政文化部长的徐怀中将军领衔,在解放军艺术学院创建了文学系。莫言当时是北京一个军校的副连级教员。他报名参加了几轮考试,也获得了通过,但不知何故,没在规定时间来军艺报到。按规定,他就不能被录取了。系主任徐怀中把他叫去,问他写过什么东西。莫言忐忑地从包里摸出1982年发表过的小说《民间音乐》和孙犁的评论递过去。徐怀中仔细地看完,望着面前的年轻军官说“很好呀”,并对系里的干事刘毅然说:“这个学生,即便文化考试不及格我们也要。”就这样,莫言正式进入军艺,算是圆了大学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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