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栗收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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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栗子是出了名的桂花香。栗树大，栗蒲自然也大。

八月下旬，是家乡板栗收获的日子。漫山的板栗树上挂满了碗口大的栗蒲，在阳光下，栗蒲开始炸裂开来，露出毛茸茸、红亮亮的栗果来。既似少女般的羞涩，又似老农般的爽朗。微风吹拂，栗果扑簌簌地跳到地面，地下，拾栗的那是一群快乐的孩子，此时仿佛是一场天底下最快乐的游戏。

有人家开竿了，我便嚷着母亲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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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灿烂的日子，我们的脸上也挂满了灿烂的笑容。母亲带上柴刀，挑着箩筐；我和弟妹们戴着斗笠，提着篮子，举着夹子，扛着竹竿上山了。

爬到栗山，弟妹们虽是气喘吁吁，却很快乐。母亲招呼我们几个远远地看着，才稳当地攀上栗树，挥抡起竹竿。那是一种极美的姿势：或扫，或钩，或挑，或砸……才一会儿工夫，张牙舞爪的栗蒲纷纷败下阵来。母亲探下树又攀上了另一棵树时，我们兴奋地冲进阵地，用夹子将一个个俘虏抓进了篮子里，放进箩筐中。小弟弟最爱捡栗果了，栗蒲炸裂开来自然落下的栗果又大又红，咬开壳生吃会让你感到格外地清香。一会儿工夫弟弟便捡了鼓鼓的两袋，只见他站在一旁“偷吃”起来。每当这时，我常以命令地口吻说：“不准偷吃！小心把肚子吃坏了。”只有妹妹在一旁咯咯地笑，一边不停地拾起栗蒲。

篮子满了，箩筐满了，我们拖着竹竿下山了。夕阳下，山坡染成了红色，我们不停地吆喝着，快乐着。只有母亲有些吃力，她将满箩筐的板栗挑回家，又转身扛回满篮子的收获。

晚上，母亲将栗果放到饭边蒸熟分给我们吃。我总感到特别有味道，那是一种类似桂花般的清香，沁人心脾。母亲说：“过些天，父亲回来，将家中的鸡宰了和上栗子烧，那才好吃呢！”于是我们便盼望着……

过了些日子，母亲将栗蒲拆了，在收购站上买了。于是我们几个孩子总能有些企盼，或是衣服，或是学习用品，每到这时，母亲会说：“过几年，小栗树都大了，挂果会多些，那该多好哇。”

二十多年过去了，山栗儿早已不再是村民的期盼。

母亲去世时，留下遗言葬在了我家的栗山脚下。那片沁入了母亲几多汗水的坡地，那片曾给我们带来几多希望的坡地，那片包产到户引领我们走向温饱的坡地。

前些天回家乡，站在栗山脚下，看着村里矗立起的一栋栋的楼房，看见洁净硬化的水泥地穿村而过，想着现在的生活，我突然想那必是母亲曾有的憧憬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