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野我对乡野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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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会回到这里；当我什么都有了，我也会回到这里。

——题记
在吴江的时候，我住的房子非常大，也很旧，却并不破败。有两层楼，是老式的装修和摆饰。最古老的大概是厨房里的一个火炉，用来烧柴火，燃锅炉，说白了，这就是20世纪新中国成立前后的简易锅炉。我知道还有一合缝纫机，大妈熟练地踩着它，把很多布料完成到半成品的程度再送去单位加工。她干这件工作干得怡然自得，有自由的工作时间，按劳取酬。
奶奶把房间腾给了我暂住两夜。我在里面看书写作业，终日自在充实。那两天阳光很好，透过门外的树叶射在窗户上，一部分调皮地跑进了房间，剩下的继续在房外的墙上闪烁，这时候我总感到一种平静的温暖。绕着房间走了几步，其实已经绕了两圈。我心满意足地走到了窗户，前，看远处的人家。没有袅袅的炊烟，没有看见蓝得透明的天，没有闻到哪户人家的稻米香，可我依旧觉得有乡野的气息。那种味道 不是我们人类语言所能说清楚的，也不是我们方方正正的汉字所能描绘的。
新鲜感始终在心头奔涌。我走到楼下往门外张望了-阵，门口就是河，不是小溪，是宽的能让人感到心胸都开阔起来的河。有些人顺着河边的石阶走下去淘米。这让我想起少数民族的生活习惯，傍河而居，掘井而饮，世世代代都以家门口的水源作为生活的源头。亲近自然，也不过这么简单平凡。
真正让我激动起来的，不是自己的小房间，不是家门口的河，而是田那边的庄稼。我记得高一军训的时候走过一片乡野的村庄，同学失望地说，这里的稻穗怎么不金黄呢，我看电影里的稻田好好看啊。其实当我看到这里的稻田时，我便很想告诉他。原来稻田真的是金黄的，因为成熟，所以沉甸。这边还是有农民在种田，他们在自己的土地上种上需要的庄稼。很巧，相邻的土地的人家不约而同地都种了稻谷。现在正值秋天，满眼的金黄，让人有种掉进了鸡蛋黄一般的满足感。我突然以为自己就是个在乡野长大的孩子，是被稻田这温暖的摇篮摇醒的孩子。而事实上，爸爸才是那个摇篮里的孩子，他指着一大片很宽大的叶子让我猜那是什么植株的叶子。我以为是芭蕉叶，其实是芋头叶。我正想着在叶子庇护下的芋头，爸爸又叫我看一株节状的花，那就是芝麻花。我没有看见芝麻，但我看到那株花一节一节地堆起来，布满了整个花梗，于是终于明白——芝麻开花节节高。
我又快乐得像个小孩子。我是个在城市长大，流连于繁华间却想着为什么我没有看过庄稼成熟的小孩子。现在我看到了，以平静而满足的姿态。
我想，当一个人什么都没有了，他可以来这里，因为这里还有朴实的人们和按时成熟的庄稼，在这里老去，至少他的内心是安宁的。我想，当一个人什么都有了，他应该回来这里，暂时放下纸醉金迷，回望一片心灵的净土。
我本打算伏在奶奶那温暖的房间写下这篇文字，然而旅途已经将我送到了下一个站点。此刻，我在苏大的图书馆刻下了我对乡野的记忆。
——后记